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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對練

梁榭看完之後欣慰與感動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十來年未曾有隻言片字,突然間又是勸說又是利誘,這讓他心中生出一種反感,尤其任康年對江湖人的評價說明在任康年心中始終看不起江湖人也始終看不起他這個姑爺,這讓他很不舒服,極度不舒服。

十來年因給嘉嫻看病,他偷過,搶過,賭過,騙過,殺過人,放過火,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而他的岳父大人對女兒不管不問,沒給過一文錢只有一個丫鬟跟著還是梁榭給的工錢,這一切梁榭都認了,他甚至希望有一天嘉嫻和他父親二人能重歸於好,他盼望了十來年終於盼望到了,然而當他又是高興又是感動的時候,卻在這封信箋中讀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那是參雜了太多東西的父女之情。

跟武經國打過交道的梁榭自然知道‘金衣衛’是幹什麼的,也自然知道除了皇帝外哪些人能安排人去‘金衣衛’當差,很顯然任康年所謂的託人託的絕對不是皇帝,除了皇帝外‘戴罪立功’這四個字所指戴的什麼罪,立的什麼功梁榭不難猜出,再加上之前‘揚刀盟’中一些人的‘風言風語’,梁榭可以肯定他猜得絕不會有錯,他的這個岳父大人定然,果然,確然已投效了武經國。

梁榭不知道他的岳父大人是為了父女之情寫的這封信還是為了他的兒子能平安回去寫的這封信,又或許是為了讓梁榭幫他立上一功寫的這封信,恐怕後者更勝前者,否則為什麼這封信偏偏在這個時候收到,為什麼又在四幫和‘揚刀盟’爭鬥不利的時候收到,為什麼又是在他升官之後才寫了這封信?

梁榭再一次感到心寒,當年那個脾氣執拗控制慾極強的‘岳父’不見了,現在他的‘岳父’很溫和,也很會來事,對他也遠比當年友善,然而他卻感到心寒,感到失望,他現在的‘岳父’居然將一個不偷不搶不坑不騙心繫百姓胸懷天下的‘揚刀盟’稱作是‘邪’,將一個貪搶陰毒禍國殃民破壞朝綱的‘無根黨’當作是‘正’,並勸他改邪歸正。

梁榭不知這個改邪歸正如何改法,也不知這戴罪立功怎麼個立法,他出賣的人是當今皇帝,連皇帝都不再追究了他向誰戴罪立功去?‘揚刀盟’的身份連皇帝都承認了他又從什麼立場改邪歸正去?

“以嘉嫻的『性』子應該不會......”梁榭想了一半,便即停住。“算了,明天再說吧。”梁榭收起信箋,重新放回桌上,脫了鞋上床躺下。

第二天早晨(十一月二十六),梁榭一睜眼現床上空『蕩』『蕩』的,他立刻坐了起來。

嘉嫻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著,桌子上放著一隻空碗和一碗粥,梁榭穿鞋下地,端起粥喝了一口,粥中有紅棗、桂圓、胡桃、花生等七八種食材,味道香甜可口,很顯然這是一碗臘八粥。

梁榭只喝了一口就知道這是嘉嫻親手做的,‘揚刀盟’中因練武者居多廚子做飯幾乎頓頓都是實在飯,粥從來只是點綴絕少做的這麼講究,而且臘八粥一向是嘉嫻的最愛。

“信看過了?”任嘉嫻問道。

“看過了。”梁榭嚥下口中的粥道。

“你什麼打算?”任嘉嫻又問。

“我......”梁榭正要回答,忽然止住,反問道“你的意思呢?”

“我沒意思。”嘉嫻淡淡回了一句。

梁榭一愣,張了張嘴,卻無法接話,這是把天聊死的回答。他低著頭慢慢又喝了一口粥,緩緩嚥下,又喝了一口緩緩嚥下,嘉嫻看著他,直到他端起碗來徹底將最後一點粥倒入口中始終沒有說話。

梁榭放下碗,隔了半晌,終於問道“你想回去是不是?”

“我跟了你就是你的人,你願意回去就回去,你想在江湖上混我就跟你混一輩子。”任嘉嫻道。梁榭看了看她的表情,可惜的是她神情淡漠毫無表情。

“你讓我想一想,晚上回來再說。”梁榭想說不願意回去,可又有些不忍,聽嘉嫻的話音分明是想要回去,他能夠理解,人家畢竟是父女,畢竟是一家人,不管曾經怎樣,不管離開多久,家人終究是家人。

“好,我等你。”任嘉嫻又道,同樣是看不出表情的表情。梁榭訕訕一笑,兩人夫妻這麼多年,他還是有些拿不準她,兩人每次鬧彆扭梁榭總是處於下風,嘉嫻總是能控制節奏,這種智商次次被碾壓的感覺很是令他不爽。

天已大亮,又到了一天『操』練的時間,梁榭出了屋,來到武場,譚興德已開始和‘雙傑八雄’演練佈陣起來,老鷹和宜豐兩人也在互相探討武功,唐賢和鬱棲柏則在旁觀。

老鷹『性』子較急,不知哪句話不同意便跟宜豐叫嚷了起來,宜豐無奈只得耐心解釋。

唐賢幸災樂禍笑道“宜執事,對老鷹還藏什麼私,你將衡統領在‘武閣’中所授搬出來看他服不服氣?”

老鷹道“搬出來就搬出來,我就不信‘武閣’再厲害,出手慢的還能打倒出手快的不成?”

宜豐苦笑道“唐大人,真不是我藏私,衡統領帶我們看的都是他以功力催動‘武閣’牆上的招痕產生的幻象,這個只能當時體會,很難說清楚。”

唐賢一笑不言,宜豐又和老鷹講解演練了幾招,老鷹用的是‘鷹爪手’出招精準、迅猛,宜豐用的是‘小缺手’處處慢老鷹一拍,卻毫不費力將老鷹的殺招剋制,老鷹招式一被剋制立刻收招,然後變化手法再度進攻,然後再度被剋制,如此三四次老鷹這才終於認輸。

梁榭走過去拍了拍老鷹的肩膀笑道“鷹兄,竟敢和你的上司頂嘴,這下可服了麼?”

老鷹回頭見是梁榭,辯解道“哪有頂嘴?這不是沒拿你們當外人麼,再說練武功的不動手試試咋知道誰對誰錯?”

梁榭笑問道“現在動過手了,感覺如何?”

老鷹道“『奶』『奶』的,以前我還只道宜豐兄弟厲害是因為功力深厚,步法招式快捷,現在才知道這蔫兒了吧唧的武功實在無從下手,誰要是攻的急了一準吃虧。”

宜豐道“師父當年自創這套武功本就是為了對抗頂尖高手,我的‘小缺手’雖遠比不上師父的‘大缺手’但其功法相同,道理相通,京城那次若非‘小缺手’的特『性』以我們和趙硎的功力差距恐怕早死在他的劍下了。”

聽宜豐這麼一說,老鷹想起京城一戰中宜豐的表現和今日的情況由衷佩服稱讚起來,梁榭卻想到上月和丁參動手時,丁參那搏命一招顯然是可以擊殺比他功力更深的高手,然而宜豐功力弱於丁參,卻只是重傷,一方面是丁參身下的輪椅卸去了部分力道另一方面或許就是這‘小缺手’的功法和氣息運用的古怪了。

眾人閒話幾句,便開始對練了起來,先是老鷹對梁榭拿下劉還謹老大不服氣,非要和梁榭比個高低,結果一動手梁榭招式度比從前快了太多,老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未到三招便被梁榭拿下。

老鷹詫異之餘更不服氣,做好準備再次動手,只過了十招不到再次認輸,老鷹還是不服,結果這次更快,梁榭暗器加‘恨刀十二訣’只用了七招便將長刀架在老鷹脖子上。

老鷹大為氣餒,將譚興德叫過來和梁榭動手,譚興德長於出招嚴謹,功力深厚,梁榭長於爆,變化,兩人鬥了三十餘招未分勝負,又鬥了十餘招譚興德自知自己功力雖深,招式雖然更加精準老到,但當真拼命梁榭的手段恐怕更加令人防不勝防,當即撤招認輸,對此老鷹也不得不承認,那日三幫攻山時梁榭暗器加明刀的表現的確好過譚興德,不管是攻其不備也好出招拼命也罷,殺敵是實實在在的。

老鷹知道臨陣對敵時可不管你功力深不深,也不管你招式嚴謹不嚴謹有沒有破綻,更不管你戰術穩不穩根基紮實不紮實,一切只以結果論英雄,哪怕不會武功,哪怕出招有一萬個破綻,哪怕戰術輕浮,招式『亂』七八糟,只要能保了命殺了人就足夠了,否則其他一切都是扯淡。

就像是廚子做菜,一個廚子選料考究,刀工又好,切菜勻稱,細緻,下料很準,擺盤漂亮,『色』香味俱全,用了兩個時辰精心烹飪出鍋,而另外一個廚子只用了一刻時間簡單煮了碗麵,結果客人完全不在乎選料講不講究,刀工好不好,更不在乎擺盤漂不漂亮,『色』香味三樣除了對味多少有點要求外其他兩樣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能填飽肚子,那麼第一個廚子做的再好很可能都是白費功夫,而第二個廚子就很可能‘鑽了空子’,戰鬥是可以鑽空子的,實際上很多事都有空子可鑽,只看會不會鑽而已。

作為一個刺客,梁榭本身就是可以殺死武功遠高於自己的對手的,但同樣由於招式過於激進,破綻太多也容易被遠不如自己的對手殺死,就算在正面對敵,‘恨刀十二訣’的特『性』也是可以瞬殺同級別的高手,同樣,稍有差錯可能自己收勢不住撞在別人的刀上送了命,而對於譚興德來說殺死一個同級別的高手或許需要三十招,五十招,甚至一百招,總之絕非三招兩式所能做到,同樣,譚興德也很難被同級別的高手殺死,更遑論武功不如他的人了。

這可能與‘譚門’之前一直從事抓捕逃犯的差事有關,久而久之留下的習慣,是好習慣也是不好的習慣,對於梁榭這種刺客來說同樣,爆,手段奇詭,隱藏好這些是優勢,弱勢就是難以持久,招式破綻多,一旦遇到穩紮穩打的人很易翻船被人反殺,不過樑榭有了‘天根訣’彌補了難以持久,身懷‘恨刀十二訣’,刀狂既然能用這套刀法馳騁一輩子,除了膽量過人之外這套刀法必然在無形之中規避了最可能被人斬殺的一些風險,否則他早就戰死了。

宜豐和鬱棲柏對練了一會,兩人風格迥異,鬱棲柏棍法使開極少有人能抵擋得住,宜豐的路子則是剋制別人揮,所以兩人各有顧忌各有優劣,鬱棲柏的棍法一旦揮宜豐除了逃跑只能認輸,宜豐一旦剋制了鬱棲柏鬱棲柏只能不斷捱打。

於是武場上鬱棲柏拼命後撤拉開距離將長棍甩開,宜豐拼命靠近貼身封鎖,二人鬥了數十招依舊沒有結果,眼看要是不分生死難以決出勝負兩人同時停了手,梁榭看了片刻已知鬱棲柏這段時間功力又深厚了不少,木棍在他內力灌注之下嗡嗡作響,定是得過衡無算指點,而宜豐進了趟‘武閣’似乎也頗有收穫,‘半步封神掌’的招式在虛實變化上更難分辨,與步法的貼合程度似乎比以前更加緊密,兩人都有進步若是當真拼個生死恐怕宜豐更加穩當一些,鬱棲柏的‘瘋棍’對功力和心態要求過高,既不能徹底‘瘋’起來,便不能將其徹底揮,甚至於用鬱棲柏自己的話來說無論是功力還是心態他連當年‘瘋棍’的五成都遠遠達不到。

兩人對練休息了片刻又是梁榭和鬱棲柏對練了一局,與此前梁榭慘敗不同,也與宜豐和鬱棲柏對練不同,這兩人均是攻遠大於守的人,雙方你來我往優劣形勢來回轉化招招驚險宛如拼命,梁榭終在四五十招後一個不慎被鬱棲柏找準機會佔了上風,‘瘋棍’揮起來風雨不透勢不可擋,梁榭自知機會已失當即認輸,其實若要當真拼命,勝敗就難說了。

鬱棲柏收勢擦汗,歇了好一會這才邀唐賢對練,唐賢這次卻以自己暗器太過難以控制恐怕誤傷自己人的理由堅持不肯出手,鬱棲柏只得作罷。

幾人你來我往不斷反覆對練,忙的不亦樂乎。午飯後,鬱棲柏,宜豐,梁榭等均與‘雙傑八雄’的陣法進行較量,譚興德反覆修復補充‘雙傑八雄’配合不到位的地方,直到天黑,眾人才收陣回去吃飯休息,這一天眾人均覺得有所收穫,尤其‘雙傑八雄’在譚興德從‘武閣’出來後陣法配合上比以前更具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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