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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熟人來訪

梁榭在邵鳴謙的屋中呆了很久,等他出來的時候本已決定隨嘉嫻回去的心再次搖擺了起來,他不想自己渡過難關便拍拍屁股走人,他想與大師兄並肩作戰,那是他的師兄,他目前最敬重的人,然而他不能無視嘉嫻。

心,忐忑,人,迷茫。或許嘉嫻能夠等幾天,等他和大師兄回來再走不遲,如果還能回來的話。

梁榭回了屋,任嘉嫻和任驍姐弟都在,梁榭想等任驍走了找個機會跟妻子商量一下,左等任驍也不出去右等任驍也不離開,只拿著四粒骰子擲來擲去。

“來個‘滿堂紅’。”噹啷啷~~~,幾聲響任驍將四粒骰子甩手擲出,骰子在桌子上轉動,最終停下卻是兩個二點,一個五點,一個一點。

“再來。”任驍大失所望,一把抓起骰子,再一揚手撒出,噹啷啷~~~,骰子一陣亂竄,最終停下卻又是三個四點,一個六點,離他要的‘滿堂紅’始終還是差一點。

噹啷啷~~~,任驍又是一把撒出,這回是四個六點,依然不是‘滿堂紅’。

噹啷啷~~~,又是一把,噹啷啷~~~,再一把,噹啷啷.....。沒完沒了的響聲一下接著一下,梁榭越聽越是煩躁。

“你跟邵盟主說了麼?”任嘉嫻忽然問道。

“說了。”梁榭道。

“你有什麼需要帶著的收拾一下我們明天走。”任嘉嫻道。

“明天?不是說好三天麼?”梁榭不由得皺眉。

“你還有事?”

“沒事。”梁榭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只變成了兩個字,‘揚刀盟’打算對付武經國的事太過重要,他不能當著不靠譜小舅子的面隨意說出來,萬一任驍四處張揚一番大師兄可能會死在自己這句話上。

任驍一把又一把擲著骰子,梁榭怔怔地坐著,沒再說話,心中卻壓感到一陣陣抑鬱,彷彿明天這一走不是去岳父家看他父女二人團聚,而是去到一個深不見底,看不見天踩不著地的所在,這種感覺讓他心裡極不踏實。

噹啷啷~~~噹啷啷~~~噹啷啷~~~

骰子沒完沒了地在桌子上滾動著,陽光打在窗戶上將窗欞紙照的透亮,梁榭一動不動看著,漸漸地窗欞紙不再透亮變得灰白了起來,漸漸地又變為暗黃,最終變為暗灰,這半天還是過去了。任驍收了骰子叫姐姐姐夫一起去吃飯,梁榭勉強笑了笑,推說不餓,任嘉嫻放下手中的活和任驍一起出去了。梁榭雙手託著腦袋,只覺得一陣陣頭疼。

過了一會任驍哼著曲子歡天喜地地回來了,任嘉嫻跟在他身後呵斥了幾句,卻是玩笑的意味多一些管教的意味少一些。

‘砰’,房門大開,任驍率先踏入。

“姐夫,你剛才沒去損失可大了,你知道我們今天吃的什麼?”任驍得意洋洋道。

“吃的什麼?”梁榭隨口敷衍一句。

“其他的不說,好吃的有‘東坡肉’,‘紅燒鰣魚’.....”

“沒聽過。”

“就是‘金瓶梅’裡西門慶家吃的那個,咱們這兒沒有那種魚。”

“哦。”梁榭懶得跟他說,任驍卻興致極高,吹噓道“還有一道‘秋水點金鱸’那味道,簡直香嫩得很。”

“有那麼好吃?”

任驍道“姐夫你不知道,這可是‘秋池山’上獨有的魚,在外面金貴著呢,去年爹爹請侯爺在‘千鐘樓’吃飯,花了十兩銀子才搶了一小條,我一口沒吃上全讓侯爺一個人吃了,想不到在這種地方吃著了。”

“哦,那不錯。”梁榭又敷衍了一句,任驍卻似不覺,還待再說,任嘉嫻道“任驍,沒事早點回屋睡覺去,明天還要趕路呢。”

“這才剛入更睡什麼覺?”任驍道。

“快回去。”任嘉嫻又催促了一句,任驍這才怏怏出屋。

“你不高興?”待任驍走遠任嘉嫻忽然向梁榭問道。

“沒有。”

“都寫在臉上了還不承認,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直接說。”任嘉嫻道。

“好。”梁榭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想過段時間再回去,師兄現在需要我。”

“就這事?”

“嗯。”

任嘉嫻走過去給他撣了撣衣服上的土,整了整衣領,柔聲道“我知道你不想跟衙門的人攪在一起,可那畢竟是我爹,再說你年輕時候野就野了,到了這把年紀老在江湖上混也不是個辦法,跟著爹爹跟著衙門不論銀子多少好歹也是個正經差事,過個一年半載和裡邊的人混熟了還怕沒銀子賺麼?你現在先委屈委屈,過段時間習慣了就好了,等以後找機會弄個編制我們這一輩子吃喝就再也不愁了。”

“你爹......”梁榭張口只說了兩個字,看到嘉嫻滿帶嗔怪的眼神立刻改口道“你跟我說實話岳父是不是投靠了武經國了?”

任嘉嫻道“信裡沒說,你問這做什麼?”

梁榭道“武經國是我們的仇人,多少人因他而岳父若只是為了自保敷衍他也就罷了,若是當真投靠了武經國我們回去怎麼相處?”

任嘉嫻失笑道“官場上哪來的仇人不仇人,今天勢不兩立明天稱兄道弟的事多了,只要利害與共沒什麼仇是解不開的。”

梁榭道“三年前迫死張郎中害得你險些喪命,害得我們這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個仇你也解得開?”

任嘉嫻道“相公,經歷了這麼多事你怎麼還是長不大?已經過去了的事就別再計較了,著眼未來好好當差才是正經。”

“不去計較?”梁榭輕笑了一聲。

嘉嫻是官家小姐,張口當差,閉口衙門,跟著自己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想不到在她心裡終究還是看不起江湖上的人,官面上的人再差也始終高人一等,在他心中有一句話要問妻子——‘若是你爹要我出賣大師兄怎麼辦,我也不去計較?’。

這句話在他嗓子眼轉了兩圈生生又被他嚥了下去,這話不能問,他也不敢問。梁榭見兩人說不在一個層面上再說下去勢必又鬧不快,當即閉了嘴沒再解釋,推開了房門邁步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任嘉嫻臉色一沉道。

“找大師兄。”梁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