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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絕望希望

‘六神道樞’的人死了,‘八荒谷’新任谷主也死了,‘三官殿’的弟子也死了,老妖也死了。據說連一個拿鐮刀的老頭也撲上去拼命被砍死。

抵抗自從上次‘丹禾府’之後起起伏伏,卻有越來越強之勢。

‘天雄國’怒了,怕了,懼了。

於是‘丹禾府’第三次被屠殺,屠城。

於是‘迷津渡’被破之後屠城。

於是‘小龍城’城破之後屠城。

殺招會嚇跑軟骨頭,也會嚇出硬骨頭,硬骨頭死完了就剩下了軟骨頭。

第二年,春。

‘大龍城’告破,諷刺的是‘大龍城’不是破在‘天雄國’的手中而是破在沈恭手中,破在沈恭手中的三千‘鐵甲火騎’之下。沈恭,原是朝廷最為倚重的力量之一,‘鐵甲火騎’那是朝廷最為倚重的一支軍隊沒有之一,曾經朝廷用八成以上的歲入養活著這支軍隊,他們擁有最好的甲冑,最善戰的駿馬,最先進的火器,最先拿到軍餉的特權,除了精兵人數少一點之外朝廷將能給的幾乎全給了,這批人最少實力最強悍的軍隊曾經拿著朝廷幾乎全部的血汗錢,拿著曾經‘天芒朝’百姓的血汗錢摸索,展,整備,壯大,然後投敵,然後攻破了‘天芒朝’最後的半壁江山,最後的一絲絲絲絲的希望,沈恭為表忠心,親自,親手,親力親為的勒死了皇帝(原成王),這個皇帝連名氣都沒闖出來就這樣死了,他是歷史上最容易被人忽略的皇帝之一。隨著‘大龍城’的告破,身為‘魯王’的魯珏徹底成為了孤軍,再加上其子魯廷帶走的那批軍兵,他的實力已然大損,沒用兩個月已然全盤潰散,他則在亂軍中失蹤生死未知。

春,三月。‘津海一渡’,夜,月正明。

三月的津海城已較為炎熱了,尤其今年天氣有回暖的跡象,不像前幾年那般還有料峭之感。津海城有一條天下馳名的河——‘豔江’,這條河很寬闊,是直接入海的,然而這條河卻不是因寬闊而得名,‘豔江’本來不叫‘豔江’然而江上的花船多了大家戲稱為‘豔江’久而久之名字就改了,就像沉魚落雁一樣,大家喜歡怎麼理解就會怎麼理解根本無人理會原本的意思,‘豔江’的名字自然也是大家高興的產物了,自從得名之後,這條流緩慢的河流上花船更多了。

每當夜裡花船掌燈的時候,整個江面上燈綵通明映照著水面一片燦爛,極為好看,好看的讓人有些炫目,花船有大有小,就像人有窮有富一樣,這本不應該卻很正常,因為幾千年來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孔子沒有辦法,老子沒有辦法,墨子沒有辦法,皇帝更沒有辦法當然他也不想。

‘豔江’上的花船今晚有七成是有客人的,其中一條較大的花船上更是迎來了舉足輕重的客人,舉足輕重不是說客人都是胖子,當然他們也的確都是胖子。花船很大,大才能賺錢,如果花船都是獨木舟那就悽慘了,別說談情說愛,連登船都要小心翼翼才行,而花船不用,尤其這艘更不用。花船很大,船艙(我不知這種大船內部該不該叫船艙,姑且這麼叫吧)自然也很大,船艙裡有酒桌,八個個個穿綢裹緞腆著個大肚子,他們手中有的拿著小瓷壺,有的把玩著玉把件兒,有的盤著手串兒,有的拿著一柄摺扇圍坐在一張大桌子邊,桌上菜餚琳琅滿目極其豐盛,駝峰鹿尾熊掌扇貝應有盡有,這些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菜只動了幾筷子便無人再動,一個個倚著椅子背鼓搗著自己手中的物什。船艙佈置的很是典雅,雕的花刻的獸都頗有講究,除了吃飯的桌子之外轉過屏風尚有專供喝茶小憩的坐榻之處,坐塌上正有個公子模樣的人斜躺著他左右兩邊各有一妙齡女子搖著扇子,他乜斜著眼正看著眼前場地上跳舞唱曲的幾名女子,日子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什麼喝茶的禮儀,什麼吃飯的禮儀在這裡完全無人遵守,當然也不該遵守,畢竟這裡是花船不是朝堂。這裡的女子唱曲的歌聲婉轉動聽,跳舞的舞姿曼妙,一個個都如花似玉美豔動人,專業人士自然與眾不同,若是一個個長得五大三粗滿面灰塵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的話這些人恐怕早餓死了。

“蘇公子,有瞧上眼的貨色麼?”一個盤著手串兒的胖子顫著肚子從桌子邊站了起來走到屏風一邊問道。

“嗯~~~”榻上乜斜眼的一個公子漫不經心應了一聲,這是個要命的回應,要說他滿意話中沒有半點滿意的意思,要說不滿意他的樣子分明還是比較享受的。

“那您老看,咱們談的買賣幾時定了才好?”胖子問道。

“嗯~~~”又是拖長音的一聲虛應。

“蘇公子,您就這麼耗著,兄弟我這心裡可沒底啊,今天當著眾位掌櫃的面您有什麼條件能不能提出來,兄弟赴湯蹈火給您辦去成麼?”胖子又道。

“是啊,我們這些傢伙今天一來是想一睹蘇公子風采,二來也想玉成此事,否則我們這吃白食的名頭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另一個把玩著玉把件兒的中年男人也走過來道。

“急什麼?不就十來萬兩銀子的事兒麼?她們兩個今晚我要了,其他事明天再說。”蘇公子一指一個彈琵琶的一個跳舞的女子道,兩女大喜施禮,蘇公子起身轉到船上的房間之中將一眾人丟下了,兩女收拾一下忙跟著進去了。

兩個胖子互望一眼,有些無奈地坐於榻上吃著水果。

他們苦笑,可他們哪裡知道整個天下能有口粥喝的人有多少,有個安穩覺睡的又有多少?整個‘天芒朝’恐怕也只有‘古夢州’一帶的人才能不太受災荒的影響,畢竟他們離海近,離海近就不缺雨水,無論多大的旱災總不能連海都乾枯了吧,至於其他地方,人少點還好挖草根也還有個挖處,人多的地方草根樹皮都不夠活活餓死的多得是。

夜已深。

蘇公子並沒有半點出來談生意的覺悟,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心儀的女子休息去了,胖子搖了搖頭從船艙內出來,望著江面上的燈紅酒綠有些惆悵,這是一筆大生意,他必須要談成。

江面上波光粼粼,波光映著燈光霎時好看,江面上各種曲調響徹,熱鬧非凡,‘津海一渡’不是大城,卻很富庶,生活在這裡是幸福的,卻也難免有些勢力有些麻木,朝廷鬧騰成那般模樣,這裡依舊歌舞昇平。胖子嘆了口氣,他是俗人,他管不了,也懶得管,懶得問,懶得想,省得鬧心,他只關心他的生意,雖然他的錢夠花好幾輩子了,然而他不賺錢就覺得空虛,覺得難受,覺得不安全,只有在生意中他才感覺舒服,他感覺他今天沒有控制好情緒,他談的很爛,可蘇公子軟硬不吃他也是沒招。

“希望明天他會答應吧。”胖子心中想著,剛想回船艙也找個別人挑剩下的女人,忽然看到遠方的岸上似乎有火光在閃動,他一驚,仔細看去,果然不錯,他一開始以為可能是有人在集會燒烤,可後來現不像,這火很大,又過了一會兒,火勢更大,伴隨著一陣陣高呼聲和慘叫聲傳來,那火光漸漸近了。

“怎麼回事?”別的花船上也有人覺異樣,鑽出船艙問道,他話剛剛問完,一陣陣馬蹄聲響起,岸上一隊騎兵馳來,領頭一批舉著火把,後邊跟著黑壓壓一片怕不有千人。

“不會是......”那人話未說完騎兵便下了馬,開始縱躍上船,一名花船上的打手上前正待詢問,那騎兵起手一刀將之砍落江中。

慘叫於焉響起......。

第二年的夏天,‘天雄國’一統中原。

‘天雄國’‘統一’後立刻頒幾大指令。第一、由於‘統一’過程中‘六神道樞’的‘叛逆’負隅頑抗,所以凡事‘六神道樞’及相關門派全部剿滅,同樣剿滅的還有‘八荒谷’,‘三官殿’,‘青盟’,‘孟家水寨’,‘幸運幫’(起名字的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個結果)等一百二十二個幫派;第二、由於‘六神道樞’實在反抗的有些果然,所以所有道門都受到牽連,‘天雄國’頒佈法令限制道門展,並奉‘神贖教’為國教,每個村莊都有限定人數加入‘神贖教’,有不遵從者斬;第三、焚燬所有詆譭‘天雄國’的書籍作者一律下獄誅其九族,停刊《巧奪集註》全部內容,市面上所有刊印的小說,說書的書攤,各種文章,戲曲,統一用‘天雄國’年號,若依舊用舊‘天芒朝’的年號則立斬之,有舉報者重賞亦可豁免己身罪責......。

有此數條,人禍盛行,許多人為親朋好友出賣,落了個家破人亡。

‘八荒谷’中,小道士正自愁眉苦臉,師父,師叔們和師兄弟們之死他並不知道,可留下的東西他卻完全看不懂,那名坤道(女道士)修為雖然不錯卻也不怎麼懂,正好勉力解釋,兩人一個勉強教一個勉強學正自出神,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四五十條大漢已迅朝這邊飛奔而來,坤道知道不妙,拉著小道士就跑,剛跑出數步,三條漢子從山坡上急躍下來,幾個起落攔住兩人去路,那四五十條大漢已趁機圍了上來。

“順著山谷一直向西跑,去找周師兄求救。”坤道低聲安頓小道士一聲,已率先出招攻向三人,小道士還在猶豫被那坤道厲喝一聲,嚇得哭了,邊哭邊向西跑去。敵人勢大,那坤道著急阻擋被人那三條大漢其中一人打了一掌撲地倒地,她站起來欲攔截,其中一人已追住了小道士,一把拽著領口拎了起來,小道士小手一揮卻打不著那大漢,卻把自己的道觀碰掉了。

“真是個膿包,堂堂‘六神道樞’的掌教真人這幅模樣說出去誰信呢?哈哈哈哈......”那大漢得意的大笑,笑出數聲他陡然心頭一凜,笑聲中斷,只聽背後一人懶洋洋地道“真是個膿包,堂堂‘潞江幫’的三堂主6鷗竟然只會欺負個孩子,說出去誰信呢?哈哈哈哈......”那人學著他的話譏諷道。

“什麼人?”6鷗喝道。

“肉人!”滿不在乎的聲音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突兀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請問閣下怎麼稱呼?”6鷗知道來人並不好惹,假笑兩聲問道,他口中假裝詢問,眼色卻使給了同行之人,他則拎著小道士身子向後倒縱出去。

那四五十人和與之同行的兩條漢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一擁而上衝向黑衣人,忽然,周邊樹木上飄下幾十片葉子,這些葉子極其奇怪不偏不倚落在每個人肩頭,6鷗躍在半空身上也落了一片,他肩頭一麻已知不妙,剛要掐住小道士做人質突然現自己手裡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小道士。

“問我的名字?好說,我叫酆無常,酆都城的酆,黑白無常的無常。”聲音落下,人倒下,四五十人,無一人可以抵擋一招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