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老人知道，唐梔擔心他會有不必要的危險。

“你放心，我不出門，我就在家看看書。”

天樞老人溫和笑著，與世無爭的語氣，從他嘴裡說出來，是那樣的自然，他這樣的年紀，該也是什麼都看淡了。

如今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孫子，人生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唐梔陪著天樞老人聊了好一會兒，她跟段荷才起身告辭，段荷話很少，問一句說一句，他不擅長跟人交際，哪怕那個人是他爺爺。

畢竟從未在一起生活過，有生疏感都是正常的。

從後院出來，唐梔跟幾個書法協會的會員一起交流了一番，寫寫字，閒聊了幾句，給了點意見。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她到家沒多久，葉寧笙就到家了。

唐梔給何憂打了電話，兩人約好了明天中午見一面，就在葉家見面了，正好葉老爺子一直唸叨著讓何憂來吃飯。

唐梔在鏡花水月的四個月時間裡，何憂經常來葉家，或陪伴葉老爺子，或帶著寧曉宇玩，完全彌補了唐梔不在家裡的空缺。

葉老爺子經常在閒聊的時候說起，都讚歎唐梔有這樣一位朋友。

因為明天她就要回杭城了，好歹程璟跟她是同學，總歸也是要問一問的，唐梔給程璟打電話的時候，程璟在外面吃飯。

“今天倒是難得的嘛，你怎麼在外面吃飯？”

“嗯，跟紀可覓一起。”

唐梔愣了愣“你跟她見面沒事嗎？怎麼沒跟我說？”

“她要出國去醫治了，這兩天就要走，我估計你明天要回杭城，打算跟你一塊去，她說，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要跟我見一面。”

“在外面？那萬一到時候你噬心蠱作怎麼辦？”

“她訂了一間總統套房，餐點拿到房間裡吃，我跟他雖然都在客廳，但一個在吧檯用餐一個在沙那邊用餐，沒事。”

唐梔有些疑惑“她終於想通了？”

“嗯，她說她是希望能幫我，但她明白我為什麼不願意讓她幫，所以尊重我的決定，反正我不同意，她也沒辦法。”

“那倒是，既然你們倆在吃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用餐愉快，還有，代替我跟她說一聲再見。”

“好。”

紀可覓這次出國去看病，能不能回來，真的說不定。

——

“唐梔的電話嗎？”客廳的中間，坐在沙那邊用餐的紀可覓，抬眸看著他。

今天紀可覓顯然是用心打扮了下，雖然因為這幾天的治療，讓她看起來很是疲倦，但她還是唇紅齒白，儘量微笑。

“嗯，她知道你要出國的事兒，讓我跟你說一聲再見，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康復？這個病是治不好的，我答應去國外醫治，只是為了讓我家裡人能好受一點。”

“你要往好了想，萬一呢？萬一有奇蹟生呢？”

“但願吧，如果可以康復，我當然高興，或許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讓我能幫到你，不過現在也想不了這些，還是喝酒吧。”

“你已經喝了兩杯了，身為病患……”

“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喝，今天就讓我放縱最後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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