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認真望著黎明是什麼時候呢?
在依然昏黑的天色中,先是紫色,再來是深橙,層層堆疊的斑斕色彩最後是金色與紅色。
彷佛要燃燒自己鼓動的心臟那樣,太陽伴隨著黎明的光芒劃過地平線。
隨著日光,天空再慢慢褪去這件衣服,嶄露蔚藍。
聽完作戰計劃,拉維爾露出了跟我一樣的反應。
“的確,這樣是最好的方法。”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
“我會盡力在黎明之前趕回來,除了第十小隊,王宮騎士團也會幫忙守護聖宮,就麻煩你陪在聖女的身邊了。”
為了包圍與單點突破,選擇將兵力集中到即將面對的襲擊戰。
維札也會跟著去,位置就選在離城遙遠的小島上。
已經將有獸群接近的假情報出去,就只等對方上鉤了。
“以後可要好好叫人家的名字阿,拉維爾。”
他輕聲地笑。
“當然。”
望著他與其他團員離去的背影,這樣陣仗龐大的出征一定會讓對方戒心放低,認為是真的去處理。
因為對方要打的只是將我方留在那裡的牽制戰,所以即使兵力是我方比較多,只要使用讓獸群與兵夾擊的天然陣型就可以有效地阻止我方的突破了。
但前提也要有獸群。
取代獸群的是其他幾隻小隊多躲藏在那個點前後埋伏,在對方開始開始阻擋我們的時候從敵人後方反過來包圍的戰法。
如果人數不多的話,或許可以趕在黎明前回來。
來回要三、四個小時,再算上作戰的時間相當勉強。
“克利?”
轉頭回望著說話的少女,月光讓他的臉色慘白。
“沒事的,亞娜,一切都會沒事的。”
聖王的性格相當殘忍,時有所聞。
身上配的劍甚至到了有渴求著鮮血那樣的傳聞。
如果聖祭出錯的話,也許只是維札的腦袋,也有可能是聖宮騎士團全員的腦袋。
面不改色的將上百人親自處死是他的興趣,即使是人才,只要露出了任何一點會讓他有不悅的舉動,下一秒就會人頭落地。
所以維札的決定讓我與拉維爾都有幾分掙扎,但是卻又無力抵抗。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面對死亡的時候,會是怎麼思考的呢?
“因為你錯誤的命令葬送大家。”
“我還有愛人與孩子,我不想死。”
“為什麼我們選擇相信你?為什麼要相信聖王?”
面對死亡在當冒險者的時候已經經歷了許多回所以已經坦然。
受了重傷倒下,醒來現撿回一命。
被拿去作為威脅的人質用劍指著脖子。
掉進陷阱裡。
如果是自己的性命就算了,還要搭上其他夥伴的性命實在是非常痛苦。
維札用什麼心情告訴我無所謂的呢?
拉維爾用什麼心情出征的呢?
我淡淡地哼著曲子。
那是父親以前常在睡前為我唱的,訴說破曉的聖歌。
因為我的金就像是伴隨晨星引領聖人的金色,是聖神加蘭希德的至寶。
希望我長大成人以後能夠為了聖神與聖人的慈愛與光輝並肩而行。
時間已是凌晨,如同所料的,拉維爾沒有回來。
窗外,民眾群聚著,貴族也在看臺上坐定。
等待著無人的聖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