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到6家的時候，氣氛很是沉凝。

6老夫人和6謙坐在中間的主位上，左邊坐著6夫人和6蓁，右邊坐著錢氏、6遜，還有蔣氏。

地上跪著兩個人，一個是廚娘王婆子，另一個是6夫人院子裡的小丫鬟採兒。

楚辭在6蓁旁邊的位置坐下來，6蓁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她們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在祖母的藥裡偷偷加了糖。”

那日，6老夫人說藥太苦，要是甜的話該多好，楚辭便猜到，偷偷加了糖的，不是膳食，而是湯藥。

藥苦，加一點並不易察覺，她那日跟6夫人一說，6夫人一邊讓採兒留意，一邊叮囑李嬤嬤在6老夫人喝藥之前，先嚐一口，果然現了問題。

錢氏會選擇在今日出手，楚辭並不意外，遭了這麼大的罪，錢氏如何會善罷甘休。

況且，錢氏又不是多有腦子的人，怎麼可能沉得住氣。

6謙沉著臉，喝問道“說，到底是誰在老夫人的湯藥裡偷偷加了糖？”

王婆子臉色白，不停地喊冤“老爺明鑑，奴婢一向勤懇本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謀害老夫人。”

採兒就鎮定多了“奴婢不知道，奴婢忙著燉湯，並沒有碰過藥罐。”

6謙冷冷地道“廚房就你們兩人，不是你們，那你們告訴我，老夫人藥裡的糖是誰下的？”

王婆子看了一眼李嬤嬤，怯聲道“藥雖是奴婢熬的，卻是李嬤嬤端給老夫人的。”

李嬤嬤冷笑“若真是我下的糖，我又何必揭穿？”

王婆子語噎，只覺得6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猶如芒刺一般，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了下來。

她嚥了咽口水“奴婢與老夫人無冤無仇，謀害老夫人作甚？況且，奴婢一家都在府裡做事，依靠6家而活，豈敢有歹心。”

6夫人道“那就要問指使你的人，是何居心了？”

王婆子下意識地看向錢氏，卻被錢氏一個冷厲的目光，嚇得心頭一顫，暗暗一咬牙，大著膽子問道“夫人為何不懷疑採兒？難道因為她是夫人院裡的人？”

是6夫人叫採兒去監視廚房裡的人，她自然相信採兒，如今被一個下人這般詰問，6夫人也不惱，只冷冷一笑“我堂堂6府主母，如何做事，倒還要你來指教不成？”

王婆子一個哆嗦，身子伏得更低了“奴婢不敢。”

錢氏陰陽怪氣地說道“她說的沒錯，兩個人都在廚房裡，斷然沒有理由只懷疑一人，你莫不是偏袒自己院裡的人吧？”

6老夫人瞟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道“往日裡，看在遜兒的面上，大家給你幾分臉面，你便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怎麼，你一個奴婢出身的賤妾，還要管我嫡支的事情？”

錢氏被刺得臉色漲紫黑，一股屈辱湧上心頭，只恨往日裡沒有加大糖量，置她於死地。

錢氏咬牙道“遇到不平之事，說兩句而已，老夫人若是覺得我冒犯了，我不說便是。”

“你想說便說，不想說便不說，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的錢氏“......”

楚辭忽然笑了一下，道“錢老姨娘如此維護這個廚娘，還真是叫人感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與她合謀，東窗事之後，害怕她供出你來，才不得不為她脫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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