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林清雪的苦澀

鳳炎嘗試著向鳳驚瀾的眉心輸入一縷靈力，但卻石沉大海。見鳳驚瀾無奈的朝他聳了聳肩，鳳炎便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他抱著鳳驚瀾問道“你想回靈界，是為了去找你婆婆？”

“嗯。”提到婆婆，鳳驚瀾面露擔憂之色。“自我記事一來，婆婆總對我說人心險惡，一直不肯讓我出谷。當初我也是求了婆婆很長時間，婆婆才答應讓我出谷遊歷。如今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也不知婆婆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她沒有父母，是婆婆一手將她帶大的，婆婆對她極好，處處為她著想。這也是她迫不及待想要回靈界的原因。她卻離家多年未歸，婆婆一定急壞了。

“我一定會陪你找到回家的路的！”鳳炎最見不得她傷心難過，但此刻任何言語的安慰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他只有抱緊她，給她力量。

“我知道。”鳳驚瀾點頭，她眼神柔和，卻帶著絕對的信任和依賴。這些年，若非有他的陪伴，恐怕她也無法度過這漫長的歲月。他是她在這世上，除了婆婆之外，最無法割捨的人了。

雖然暫時還無法回到靈界，但至少一切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展不是嗎？

鳳驚瀾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回想起離開時鳳炎黑沉的臉色，鳳驚瀾抿唇一笑。

這裡畢竟是藍川國的行宮，行事總要顧忌一些，不能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

說出了這麼多年來一直隱瞞著的事情，鳳驚瀾就好像是放下了心裡的包袱，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鳳驚瀾是睡得踏實了，卻苦了鳳炎獨守空房，輾轉難眠。

這些天都是溫香軟玉抱滿懷，雖然煎熬，但痛並快樂著。如今乍然之間少了她的存在，鳳炎便覺得心裡少了些什麼，空落落的。

鳳炎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這是當初鳳驚瀾從玉泉宮中得到的那塊寒星石雕刻而成的，一共兩塊，他們一人一塊。古今孤枕難眠，只能拿出來睹物思人了。

不過這一夜，除了鳳炎之外，還有些人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林清雪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索性穿了外衣，走出房間透氣。

夏日的夜晚十分清爽、舒適，雲千素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性的注意著鳳驚瀾屋子裡的動靜。她知道鳳驚瀾回來了，本以為鳳炎也會來，但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鳳炎的蹤影。一時間，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但原本壓抑煩悶的心情卻舒緩了一些。

他為什麼沒有來？他們鬧彆扭了嗎？是因為那個“鳳驚瀾”嗎？

林清雪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阿瑾回房時的臉色並沒有什麼不對，反而步伐輕快，怎麼也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居然圍繞在鳳驚瀾和鳳炎身上，林清雪臉上的血色慢慢褪了下去，臉色越來越蒼白。

林清雪，不要胡思亂想！他們怎樣和你有什麼關係？

皇宮不適合你，記住你的志向，守住你的心，不要被外物打擾！

許久之後，林清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是那向來沉著冷靜的女子，腳步匆匆，再也不復當初的從容冷靜。

林清雪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葛雲正坐在院子裡的涼亭裡等著她。

林清雪腳步微頓，眼中閃過一抹心虛，她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師父？”

葛雲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問她這麼晚不睡覺，是上哪兒去了。只是指著石桌上擺放的棋盤說道“人老了，晚上就睡不著了，既然你還沒睡，就陪為師下盤棋吧。”

“好。”

亭子裡點了燈籠，幽靜的夜色中，兩師徒一來一往，很快黑白兩色的棋子便擺滿了大半個棋盤。

葛雲看了眼面前的棋盤，又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態的林清雪，輕嘆著落下一枚黑子。

“我輸了。”林清雪愣了愣，隨後笑著說道“師父的棋藝越來越厲害了。”

“不是為師的棋藝越來越厲害了，而是你的心思根本就沒有放在棋盤上。”見林清雪面露愧色，葛雲嘆了口氣，道“到底生什麼事了？這一路上，你都心不在焉的。”

別人或許沒看出來，但身為林清雪的師父，葛雲怎會看不出來呢？

見林清雪低著頭不說話，葛雲眼中的擔憂更深了。但林清雪畢竟已經長大了，而且以她的性子，若是她自己不願意說，就沒有人能逼她開口。

“清雪，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葛雲想了想，似乎除了這個問題之外，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林清雪如此魂不守舍了。當下便有些急了，他緊張的說道“你這孩子一貫倔強，若是有哪裡不舒服，可一定要和……”

不知想到了什麼，葛雲的聲音忽然頓住。林清雪抬頭看去，就見葛雲一臉自責的說道“哎……枉我被稱為青雲第一煉丹師，但我卻連自己唯一的徒弟都保護不了！”

葛雲陷入深深地自責之中。和他說又有什麼用？他根本束手無策。清雪這丫頭恐怕也正是因此才寧願自己撐著，不願多說的吧！

“不行，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能參加這次的挑戰賽了！”葛雲猛地起身，道“我要去和院長商量一下！”

“師父！”林清雪也沒想到葛雲會如此激動，壓下心中的感動與愧疚，她一把拉住了葛雲。“師父，我沒事，我的身體好好的，沒有問題。”

“真的？”葛雲皺了皺眉，卻仍然搖頭道“那也不行，這次的挑戰賽本就危險，你又是剛剛死裡逃生，若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讓我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師父，我真的沒事！”見葛雲如此堅持，林清雪只得道“老祖宗離開時曾經以自身靈力暫時封印了我的身體，只是一場挑戰賽，只要不動用全部的靈力，我的身體是不會出問題的！師父，我保證，絕對不會那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若是真的堅持不了，我不會硬撐的！”

“你說的是真的？”聽到林清雪搬出林家老祖，葛雲這才將信將疑的看著她。“那你這段時間為什麼總是魂不守舍的？”

“我……”林清雪臉上升起一層紅暈。

林清雪性子清冷，向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哪裡展露過如此嬌羞的模樣？葛雲先是一愣，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放聲大笑。

“好了好了，師父知道了！清雪這是長大了！”葛雲明白自己鬧了個大烏龍，不禁失笑起來。未免愛徒太過嬌羞，葛雲也沒有多問，只是離開時輕快的步伐以及耳邊迴盪的笑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只是他光顧著高興，卻沒有現林清雪眼中的苦澀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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