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殿。

“魔尊。”

“逃了？”冷淡的聲音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霸氣，在雄偉莊嚴的魔殿之中響起。

“屬下辦事不利，請魔尊責罰。”赤羽單膝跪地，面露愧疚之色。

“魔尊，這本就是無天的金蟬脫殼之計，赤羽抓不到人也是情有可原的。”籬洛微笑著說道。

他面色淡然，一襲青衫，手持摺扇，真正是一派溫文爾雅的君子之風。

“下去吧。”無痕揮手。

赤羽抿了抿唇，站起身子，恭敬的退了出去。在經過籬洛身邊時，他看了籬洛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看著赤羽挺直著背脊離開時的模樣，籬洛不禁有些失笑。

雖然過了兩年多，但他還記得初回魔界，與赤羽見面時的場景。從初見的兇狠與怨恨，到知道真相後的複雜與愧疚。這兩年多來，他們忙於對付無天，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少，但每一次都行色匆匆。

他了解赤羽，知道他性格耿直，胸懷坦蕩。不過因為當年他不得已潛伏在無天身邊，這些年鬥智鬥勇。

如今得知真相之後，雖然心懷愧疚，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此事魔尊看在眼裡，今日之事，不過是給他們彼此一個臺階罷了。

籬洛抬頭看向坐在上座的無痕。世人皆道魔尊無痕冷酷絕情，但只有他們這些跟隨了他多年的人才知道，無痕冰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炙熱的心臟。

只是……

看著無痕越冷酷的側臉，籬洛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青雲學院那一場大戰距今已經過了兩年多，但他知道，無痕依舊沒有放下。

想到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籬洛不禁有些遺憾。

“魔尊？”

“你也下去吧。”

籬洛聞言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雄偉莊嚴的魔殿變得安靜起來。他不是沒有看到籬洛眼中的擔憂，他也知道籬洛想說什麼。但他卻不想聽。

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理智和情感永遠不可能統一。

無痕伸出手，拇指在中指上輕輕一劃，一滴殷紅的血珠浮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那殷紅的血珠，無痕平靜冷漠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雖然過了兩年多，但記憶中的容顏不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反而越清晰起來。

心底的沉鬱與悲痛也因為時間的積澱，一點一滴的浸透骨髓，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當初的絕望。

她消失的太過徹底，甚至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而今，他唯一擁有的，與她有一絲關聯的，就只剩下體內的血液了。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便他刻意控制，但當初吸食的她的血液，也慢慢的與他融為一體，甚至被他的血液同化。

感受著那血液之中熟悉的，屬於他自己的靈力波動，無痕不禁有些心慌。若連這最後一絲的牽連都消失殆盡，他還能剩下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