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殤依舊繃著臉。

他當然知道她的想法，在看到她出現在議事殿前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她所有的想法和打算。

但是，這並不能抹滅他心底的怒火。

包紮好胳膊上的傷口後，墨殤拉開鳳驚瀾的衣襟，看著她肩膀上滲血的猙獰傷口抿緊了薄唇。

“只是皮肉傷，不礙事的。”察覺到墨殤的眼神不對，鳳驚瀾下意識的想要擋住傷口。

但被墨殤冷冷盯了一眼之後，她卻什麼都沒有做，只能心虛而忐忑的坐著，仍由墨殤為她上藥、包紮。

鳳驚瀾有些洩氣的低垂著腦袋，不敢看墨殤陰沉的臉。直到不經意的看到墨殤的衣服，鳳驚瀾臉色一變。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直到此時此刻，鳳驚瀾這才想起自己曾經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刺了墨殤一劍。

鳳驚瀾又惱怒又自責，她伸出手想要檢視墨殤的傷口，卻又怕觸碰他的傷口，弄疼了他。

正在鳳驚瀾遲疑著不敢動作的時候，墨殤已經為她包紮好了傷口，見她一臉糾結緊張的模樣，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阿炎！”鳳驚瀾驚呼一聲，臉色煞白。

她眼睜睜的看著殷紅溫熱的鮮血滲出，一點點染紅了她的手指。

她想要抽手，卻被墨殤用力的抓著，那溫熱的血液卻比滾燙的烙鐵更讓她顫慄。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卻不敢用力掙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加重墨殤的傷勢。

“阿炎，快放手！”鳳驚瀾雙唇輕顫，白著臉祈求的看著一臉漠然，似乎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的墨殤。

那一瞬間，鳳驚瀾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了墨殤的心情，明白了墨殤的憤怒，明白了墨殤的隱忍。

在她瞞著墨殤，選擇用苦肉計之後，在看到她傷痕累累的倒在議事殿前的臺階上，在看到她差點兒死在姜雲手上的時候，他明白了一切。

然後，在她假意刺傷他的時候，控制著她的手，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在刺傷墨殤的那一刻，她的恐懼、她的心痛，就是他在看到她差點兒死在姜雲手上時的心情。

驚恐、顫慄、後怕和無盡的憤怒！

“感覺到了嗎？”墨殤盯著鳳驚瀾顫抖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如果下次生這種類似的情況，你還是會這麼做。”

墨殤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緬懷。

“就好像是當初在傲天大6上，我因為血脈覺醒而備受折磨，差點兒走火入魔。你卻拼死也要救我。”

鳳驚瀾眼中蒙上一層水霧，她看著墨殤，道“可在我現這一切之前，你不也為了保護我，而選擇隱瞞這一切，獨自承受痛苦嗎？”

“是。”墨殤點點頭，道“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也許你的方法是最妥善的，也能將損失減少到最低。而我這麼做……”

墨殤用力的按了按鳳驚瀾的手，任由鮮血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