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果然驚喜萬分，對常志文也愈看重，讚揚之後，在原有的分成基礎上，還額外給了他一筆獎金，算是鼓勵他繼續努力。

常志文心中十分感謝老闆的提拔，但更喜悅的是，妹妹的療養費用有了保障。

他帶著滿滿的希望，又去了仁康療養院，打算去看望妹妹常欣，順便再把費用給續上。

但常志文沒有見到妹妹。

而且，永遠都見不到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迎來的不是情況越來越好的妹妹，而是一個驚天噩耗。

常欣在他回來前的一天自殺了。

療養院通知他的時候，常志文正好就在趕往仁康療養院的路上。

聽見這個訊息，他差點兒就暈厥過去，彷彿回到了意外生的那一天，一個人在外地接到父母去世，妹妹也被送進了手術室搶救的時候。

連眼前都是一片泛白的光，頭腦暈暈沉沉，耳朵嗡鳴，幾乎感應不到外界生了什麼事情。

常志文坐在車上，一度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但他還是扛了過去。

他到了療養院，從他們手裡接回了妹妹的屍體。

常欣的頭長長的，穿著醫院統一的條紋病服，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的臉上分外的白，帶著病中不見陽光的憔悴。

護士們好像是替她清潔過的，頭上還能聞見洗水的香味兒。

她不會因為父母的死而愧疚地大哭了，也不會因為看到哥哥笑起來了。

他漂亮可愛的妹妹啊，和爸爸媽媽一樣，永遠地離開了他。

常志文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過去，又是怎麼蹲在病床邊上痛哭出聲的。

他辛辛苦苦賺來錢，想要讓妹妹變得更好。

可現在，錢有了，妹妹卻沒了。

常志文知道自己是不得已，可他還是忍不住愧疚難安。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跟妹妹分開？

哪怕她在家過得辛苦一些，哪怕沒有人照顧，可至少他們兄妹還有相處的時間？

常志文終於感受到了父母死去後，妹妹那種難以消除的自責心理。

他無法就這麼當做什麼也沒生地繼續生活下去。

常志文想要找到一個出口，讓他能釋放這股情緒。

否則……他覺得自己會步上妹妹的後塵。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現了妹妹身上的不對勁。

她被打理得太乾淨了，乾淨到讓人覺得奇怪。

可在有幾根指甲縫中，卻殘留著幾分幾乎看不見的紅。

要不是常志文心中難安，看得太過仔細，也會將此忽略過去。

那就像是抓撓了什麼人以後留下來的痕跡。

可常志文特意找人看過，常欣身上根本沒有一點兒抓痕，倒是手腕腳腕上，有著束縛後留下的一些瘀痕。

並不明顯，也不誇張。

在精神病院中，為了防止病人傷害自己或是傷害別人，的確會有束縛手腳的設施。

常志文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指甲上的痕跡，還有當時抱住妹妹哭泣時聞到的洗水香氣，還有這些瘀痕，讓腦子靈活的常志文抓到了一絲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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