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十分悠閒的餘淼瞬間就坐直了身體，十分警惕地繃緊了神經。

但還是沒有表現出自己已經察覺到有人靠近的樣子，也沒有轉過頭去盯著後面。

那腳步聲很快就近了。

熟悉的戳手臂的觸感並沒有傳來，倒是出現了一個穿著條紋病服的小姑娘，正乖乖巧巧地在草地間踩著漂亮的小野花，拿在手裡握成一束。

小丫頭看上去也就六七歲的模樣，黑色的頭披散著，只是尾略有些乾枯了。

小臉蛋兒白白的，卻不算胖，沒有一般小朋友會有的嬰兒肥，看上去略有些瘦小，便顯得一雙眼睛格外大。

嘴唇是淡淡的粉色，小手也是丁大點兒，拿著花格外可愛的樣子。

現這邊坐著的餘淼以後，小丫頭往後退了半步，眼睛忽閃了一下，像是一隻食草類小動物，在仔細觀察著旁邊這隻比自己要大的動物究竟有沒有威脅。

餘淼這才放鬆下來，重新放任身體靠在了樹幹上，沒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

真是要被那個蘑菇精給弄怕了。

現在一感覺有人靠近，就以為是他又從那個旮旯裡冒了出來。

上上次是兩個牙印，上次是一臉口水，再來一次誰知道又是什麼？

那樣一張臉，要是正常人，普通的小姑娘被那麼摟摟抱抱，早就該滿臉通紅想入非非了。

但長著那麼一張臉的是個在人類和蘑菇精之間自由轉換戶籍的蛇精病，被摟摟抱抱的是鋼鐵直女餘總，所以什麼想入非非是沒有的，打人漂漂拳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

小姑娘沒有說話，餘淼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像是小動物的直覺，現面前這人不會對自己生氣。

那個瘦小的小姑娘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從靠近餘淼的地方摘下了一朵淺紫色的小花兒，跟另一隻手裡的其他花朵放在了一起。

看到餘淼還是沒有吭聲阻止，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沒再躲著餘淼，就這麼在她周圍蹦蹦跳跳地採花玩兒，嘴裡還哼起了兒歌的小調。

同樣是唱歌，蘑菇精會讓餘淼無數次在揍人和忍耐的邊緣徘徊；小姑娘的聲音卻只讓人忍不住想要微笑，覺得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

餘淼注意到，這小姑娘的病服背後也寫著數字，是“1o27”。

是十樓的病人？

她觀察過，越是靠近樓下的，病情看上去越輕。

特別是一二樓的那些人，有的只要沒有被刺激到犯病，基本就是些正常人了。

越是靠近樓上的，病的頻率越高，而且病時的狀態越難控制，症狀都很明顯，暴力傾向也一個比一個嚴重。

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姑娘竟然會是十樓的病人。

而且，還是她看到的第一個十層樓上的病人。

她看上去，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更讓人難以想象她犯病時瘋狂的模樣。

這麼個小丫頭，就算是瘋，都還不如餘淼所在的五樓有的病人病時帶來的殺傷力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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