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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拜別師父。

一聲師傅,恍惚間,又回到了多年前,她還在攝政王府的時候。

只是那時候,她每每跪地喚他,心中總是怯怯的,不敢靠近,連頭都不曾敢抬起來。

到了現在,時過境遷,再喚他時,竟已是滄桑悲涼。

再不似以前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夜裡湖心風涼,男人素衣寡淡,酒香從傾倒的酒罈子逸出,她的鼻息間,繞過檀香嫋嫋。

那是他的氣息。

他沒有看她,握著烏黑的酒罈子倚在護欄邊的軟墊上,支了一條腿,輕薄柔軟的白衣鋪了一地。

頭頂上飄來男人低沉破碎的嘆息,聽來寂寥“你喚我師父。”

濃烈的憂傷一瞬鋪散空氣,壓得她的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頭也抬不起來了。

“看來,你已作出了選擇。”

她是他帶出來的人,多年在他的眼皮底子下,他教會了她武功,教會她權謀,教會她沙場行兵。

也早早勘破了她的點點心思。

她這一跪,這一聲師父喚出,佛冷便知道,她已經從執冥那裡知道了過往,而她選擇成全他的諾言。

聲音嘶啞得言語破碎“師父立於天地之間,白骨忠義,徒兒多年任『性』,鑄成大錯,我錯了,再不會讓師父違信天下人。”

低垂的眼簾前浮了圈圈水霧,將落未落,一顆心啊,硬生生被拆成了無數的碎片,再也合不攏。

她是雲家嫡女,生來風光富貴,『性』子高傲,從來都不肯輕易低頭,這是她第一次在佛冷跟前認錯。

就是當年將死之際,她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什麼對不起佛冷的,師徒情分淡薄得幾乎遺忘。

她心裡有嫌隙,對蕭易寒只有忌憚疏離。

她只覺得愧對雲家,愧對爹孃,愧對如願,全然忘了,她愧對了蕭易寒。

多年後認錯,來得太遲,又來得讓她撕心裂肺。

一生人『性』,肆意張揚,縱馬過長安,一心繫在一人身上,愛得毫無保留,可到頭來,她竟只得下蕭易寒。

幸與不幸,她把血淚都埋在心口夜夜撕扯,也沒能得出答案來。

男人端著酒罈子的手微微晃了晃,月光清冷幽光隱隱,他冷硬的輪廓,添了無數的悵然。

終是啞了聲“是我沒教好你。”

那些年,他什麼都願意教她,才能權謀樣樣比京城女子精絕,一鳴驚人,天下有名。

可他唯獨沒有教會她情愛,那時覺得,她還太小,殊不知,冥冥之中,那個被他呵護在手心的少女,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樣。

轉眼間,便成了他人的妻。

再追悔,已來不及。

“當年我若教你,愛人需得愛自己,把情給別人,把心留給自己,你也不會有那樣一日。”他往口中狠狠灌了一口酒,垂去扶她。

她卻半點不敢動,依舊執著地跪在他咫尺之外。

那沉悶中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她匍匐的掌心中逸出“你呢?心還留給自己嗎?”

人總是喜歡教別人無數的道理,可是,他自己都做不到。

當年她把心全給了蕭離聲,而如今,佛冷又如何不是,把心全部掏出來,給了她雲歌辭。

她該感動的,可她,只想要嚎咷痛哭。

奈何如今年長,再不是當年在他跟前怯怯懦懦的少女,她得穩重,得沉著,連哭,都要保持端莊。

豈不可笑?

他抓著她手臂的手,緩緩滑落,輕飄飄地橫在半空中,那隻手,修長清瘦骨節聳立,多年間,拿捏過無數的佛經,素白優雅。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男人硬朗的眉目溫軟了幾分,薄唇勾起了薄薄的笑弧“果然是蕭易寒帶出來的人,真是知道怎麼樣戳我的心。”

這輕輕幽幽的笑聲落到她的耳邊,他有幾分驕傲慵懶,她就有多少的悲傷痛苦,心頭被扎得疼痛。

她含淚笑出了聲來“師父,你看,我們都一樣傻。”

她愛蕭離聲,是她傻。

佛冷心裡有了她,是他傻。

他們的情愛,都是一樣的,沒有歸路。

雲歌辭覺得悲涼,該怎麼樣形容他們眼下的關係呢,都愛錯了人,都沒有了歸路,都已經無能為力。

她跪著後退些許,端端正正給他磕了三個響頭,而後直起來身子來,作揖“承蒙師父教誨多年,為阿辭吃盡了天下苦,重賦了我一條命,如今我已經長大,再不會任『性』,再不會辜負師父。”

夜『色』深了,風燈在亭下搖搖晃晃,霜華落了他滿身,他在看她,眸『色』深晦,不知深淺。

她狠心把眼淚吞下,作揖深深跪拜“此後路長,風雨霜雪,阿辭一個人去走,他日事完,命由師父處置!”

“阿辭,拜別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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