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間便生出了萬千悲涼感,如佛冷所說,他沒有能力將鳳紅酥從皇宮裡帶出來。
但是,為了她,佛冷去了。
原來皇叔在這裡,是為了等她的,聽說她還在宮裡,義無反顧便去接她了,這一份心,蕭景瑟自問,他沒有佛冷堅定。
是不是,佛冷對酥酥,要比他,更加濃烈?
似乎,佛冷更值得託付呢,他能揹負起來的東西,更多一點。
越是這般想著,他的心便越疼痛難受,這真是一個混亂難堪的夜晚,他忽然之間看透了這個世界。
被逼著長大的代價太慘烈,他失去的,何止是一點點。
從宮門口回王府的路其實不算長,可他卻走了很久很久,每邁開一個步子,都像是踩在了針刺上,扎得他的心都痛了。
折影宮深深宮闕,雕欄畫屏美不勝收,那飛簷斗拱沉在凌晨薄光裡,雲歌辭只覺得,這一處,冰冷入骨。
蟄伏在黑暗之中的男人,她曾愛入骨,如今恨入髓。
世事變遷,匆促急,她不曾預料到過,面對時太過於難堪,如今再見著他,她已經學會了冷靜體面。
便是他再讓她墜入谷底,也不肯給他半分的軟弱。
連膝蓋,都不肯再彎一下。
“沒想到,有生之年,你我竟還有重逢之日。”立於窗前的男人背脊挺直冷硬,徐徐回過身來,就著昏沉的光影瞧著她。
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自是生得眉目端雅好看,可都不及記憶裡這人半分的動人神采。
除了這一個靈魂,是他所熟知的之外,其他的,他都已經認不得了。
蕭離聲忽然心顫地想,是不是她換了另一個身份,換了另一個模樣,他和她,就能夠有不一樣的結局了?
念想起,一瞬悲喜交加,他萬分的激動,卻不敢表露。
姑娘微微仰起頭,眼風沉靜冷漠地望著他“我也沒想到,你我再見,你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一句。”
多麼可笑,曾經舉案齊眉纏綿恩愛的兩個人,經歷過那般慘烈的往事,再見時,他竟還能這般冷靜淡然。
就像是,以前生的那一切,都不過是她夢一場。
加諸給她痛苦的人,絲毫不察覺那是多麼慘重的傷害,他不覺得疼,不覺得愧疚,亦不覺得應該懺悔。
果然,蕭離聲還是當年的蕭離聲,一點都沒有變。
要真說變了,那大抵是,他比以前,更加沉著惡毒,藏在淡然無波的情緒之下,是一顆如狼的心。
蕭離聲暗暗按住那顆燃燒的心,問她;“不然呢?你覺得,亦或是希望,我怎麼說?”
她看著他那一副狀似無辜的神色,心中好不容易壓下的仇恨瞬間翻湧,臉色沉冷,咬著牙沒說話。
殿內暗沉寂靜,無聲中流動的暗潮洶湧,讓兩個人的心,生出了無數道不一的裂痕。
蕭離聲是怯懦,雲歌辭,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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