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不敢再多想，因為她很害怕自己心底的那個答案。萬一師尊也是在監測她和阿孃，那麼，平日裡師尊送予她的笑顏豈不是更令人毛骨悚然？

有狐想著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臥在床上瞳孔震驚地喘著粗氣。

“阿婆，你可知道姚謙這人？”距離午夜還有幾個時辰，還不到那鬼娃娃出來的時候，慕子羨攜紫菀一邊等鳶尾回來，一邊在街上閒逛著，這會兒恰巧路過一個胭脂鋪子，慕子羨停住了腳湊近身子問了那阿婆一嘴。

阿婆雖已滿臉皺紋，但是溫和慈祥的樣子十分平易近人，只見那阿婆聽了姚謙二字額頭上的波紋又多出了幾許，神色極為厭惡地說道，“公子若是問起別人老身愚鈍不一定知曉，只是那姚謙怕是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憬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尤是那村北頭最為熱鬧！”

“此話怎講？”紫菀一聽紫色水晶眸子一閃，深感奇怪。

“村北頭可是塊“貴地”！這村北頭住著咱憬村的三個惡霸，其中一位就是公子口中的姚謙…”阿婆說到姚謙之名時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然後湊近了身子，接著呢喃說道，“提起他們就差成了那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他們可是村裡頂有錢的，哪怕村長都要敬他們三分，畢竟村裡的工商農業全靠他們挑大樑，所以那老話兒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平日裡吃喝嫖賭也礙不著旁人的事兒，可是他們仗勢欺人實在是苦了我們這些有嘴沒處說的窮苦人了。最可惡的就是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只漲銀子不長心吶！他們就像是那時時情的公牛，甭說取妾，只要是看上的聘婷少女直接強搶豪奪！那馮老二家的閨女眼看著就要出嫁了，結果臨了讓那姚謙給糟蹋了，害得那姑娘直接懸樑自盡了……哎～幸好老身家的是個兒子！”阿婆說道這裡又不禁打了個冷顫。紫菀在一旁聽著，梨花瓣似的小臉驚恐地吹過一陣冷風，寒風裡瑟瑟抖。

“這哪裡是貴地！分明就是狼窩！”慕子羨聽完鐫刻的眉骨吃緊蹙張，深如潭水的碧波猶如扔進了一顆頑石激起一浪水花，心中憤懣無處可平。

“不過，他們家裡可熱鬧極了！前些日子那三霸之張竟之家不就出了個令人惋恨又啼笑皆非的大事嘛！”

“張竟之？”慕子羨被阿婆的話一點，猛然想起自己圈出來的另一號人物--張竟之。真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公子和姑娘是外地人？”阿婆這才想起來問問慕子羨和紫菀的來歷。慕子羨害怕暴露身份後打草驚蛇，於是便點點頭稱外地人。“怪不得沒聽說過！那張竟之家裡有一個正妻十五六個小妾，其中有路上撿來的，紅樓裡買來的，還有家裡搶來的！總之，大家都說張家有個小後宮。村北頭是貴地，我們這些老百姓是住不進去的，但是平日裡送柴送菜的販子們出來說，他們院裡的小妾們每日恨不得打成血葫蘆似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能吵得烏煙瘴氣，有意思著呢！就是可憐那張氏和嫡子了！”

“他妻子和兒子怎麼了？”紫菀心被揪得緊緊的，急切地問道。

“張家嫡子生來體弱多病，前些日子高燒不退又害了天花，聽說那張氏想要救兒子卻被張竟之親手連同兒子一起扔進了後院的井裡，埋了！”“埋了？”紫菀一聽猛地栽了身子，眸子咯噔一撞。阿婆撇撇嘴，怨自己說了這樣殘忍的事情給姑娘聽，而後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那姚謙家的三條人命又是怎麼回事？”慕子羨雲袖一提，追問道。

那阿婆見慕子羨深若幽谷的眸子，猛然察覺慕子羨彷彿並不只是好奇打聽，且詢問的都是豪門貴胄的事情，無論慕子羨所為何事她都不該自找麻煩，如此一想阿婆決定還是少言為妙。

“這，這老身就不太清楚了。都是聽說…聽說……”阿婆說完給了記慈祥的笑容，神色沒有絲毫的異處。

只是自打和阿婆交談，阿婆就滔滔不絕，所說之事有鼻子有眼兒，一看就知道是個逢事必到的百事通，慕子羨斷定阿婆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再多說了。

不強人所難，慕子羨美眸一閃，終於露出些溫和的神色，白皙玉手交疊作揖鞠躬，輕聲道，“多謝阿婆。”

那阿婆見慕子羨周正，也就安心很多，想來不會招惹上麻煩了。

慕子羨道過謝後剛要轉身離開，忽然餘光一掠入眼一件小玩意。隨後又轉過身回了鋪子瞧了又瞧。

“大師兄這是要買胭脂送我？”紫菀粉嫩的唇瓣微啟，稽望了望慕子羨。

“挑個自己喜歡的，師兄買給你。”慕子羨猶如山泉般朗潤的聲音答道，可雙眸卻在瞧手自己裡的小玩意兒。

紫菀聽後猶如深秋裡悄然綻放的一朵梨花，掩面莞爾一笑，她就知道她的好哥哥在準備禮物，雖然紫菀也知道不是送給她的。若是為別人她定會吃醋，但是想來也不會是別人，除了他家的“小狐狸”還有誰能讓大師兄如此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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