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被他這般堅定的樣子給震撼到，說實話，他很少這個樣子，甚至是很少用認真的語氣對她說什麼事，更別提像現在這樣好似在宣誓一般了。

半晌，她回過神，唇角扯出一抹微小的弧度“如果恭彌你想要為了我做什麼，其實，沒有必要的。”

雖然她對這個世界是有一點捨不得，但是死亡，她還是能接受的。

一直以來，她痛苦的，都是那些記憶裡看著少年死去的樣子，偶爾也會想念起大家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也會擔心自己一個人離開之後，她的少年會怎麼樣，但是……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死亡”，她是接受的。

“吶，恭彌，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特別到讓我留戀著，思念著，併為了他不顧一切活下來的地步。”

在她用往日裡那樣清淺溫暖的笑容說出這句話的瞬間，雲雀恭彌皺起了眉，握著她手腕的手也猛的收緊，身上的氣勢更是降落到了冰點，瀰漫在整個諾大客廳裡的空氣，都被凍結了一樣。

泛著疼痛的手，她沒有叫出聲，因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為他的表情十分平靜。

平靜到……讓此刻的她，感覺到了一絲畏懼。

半晌，他依然沒有開口，千月忍不住抬頭詢問他“恭彌，你生氣了嗎？”

“如果……”雲雀恭彌微垂著眼睫，劉海遮住了他的此刻籠罩著黑暗陰霾的眼神，清冷的聲線再次響起“如果我要求你活下來，你會願意嗎？”

千月有點奇怪的看著他，“但是，就算是我不在的話，恭彌一個人也會活的很好的啊。”

這一點的話，他自己不是很清楚嗎？她也很清楚的。

驕傲如雲雀恭彌，不可能因為她的死亡就悲天憫人，頹廢失落，一蹶不振，更不會因為她的死，自己也活不下去，這樣，就不是他了。

就算是以後的世界沒有她的存在，他也會活的很好，這一點，他們彼此都很清楚才對。

可是為什麼呢……

她有點不懂了，為什麼現在的恭彌，會說出這句話？

雲雀恭彌默了默，半晌，她聽到他低聲嗤笑了一聲，隨即鬆開了她的手“果然你的思想，一點都沒變！”

“恭彌？”千月依舊茫然無措的看著他，不明白今晚的他是怎麼了，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他好生氣的樣子……

第一次，她見到他這麼生氣的樣子。

甚至，連對她多說一句話都不想說，就徑直走進了臥室，她張了張嘴，想說晚餐他還沒吃，臥室的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我說錯什麼話了嗎？”好像，沒有呀。

他們不是一直這麼講話的嗎，從來跟對方講的都是內心最直白的想法，不會隱瞞，但是為什麼呢……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

第二天。

她推開他的臥室門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

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有點難受起來，一個人蹲在客廳裡餵了小狐狸，就穿著校服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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