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

千月的淚水流的更厲害了，小手揪著他的襯衫，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我……有什麼問題嗎？”

雲雀恭彌拭去她眼角的淚滴，聲音溫和“沒有。”

“可，可是……之前景吾說，要我像個正常的普通的女孩子那樣生活，然後恭彌你一直都在生氣，我怎麼也理解不了你為什麼生氣，所以，我哪裡不正常嗎？因為我不正常，所以才理解不了恭彌吧……一直惹你生氣……”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但是我不太懂啊，普通的女孩子，跟我，有什麼區別嗎？我……是正常的吧？”

雲雀恭彌怔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她會提及這個問題，而後，就把她摟的更緊了些，像是凜冬已至的深寒雪天，冷風吹拂的荒原上，能夠依靠的，只有彼此。

正常嗎……

與其說是不正常，倒不如說，是缺失了大部分人類應該有的情緒。

她會很清楚很堅定的表達自己不喜歡什麼，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是偶爾喜歡，也並非不可替代，那樣東西消失了，她也不會有太大的感想。

這一點……

對於他，似乎也是同樣。

他，於她而言也是可有可無。

不僅如此……

她不正常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一時都不知道要從哪裡提起。

只是……

雲雀恭彌垂睫，輕撫著女孩柔軟的長，“月沒問題，很正常，跟別的女孩子，沒有什麼不同。”

把她變成這樣的，似乎是他。

聞言，女孩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他，再次向他求證“真的嗎？”

“嗯。”雲雀恭彌鬆開她，走到視窗拉上了忘記關的窗戶，然後在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了醫療箱，重新坐在她身邊，“被子拿掉。”

“嗯？哦……”千月還沒反應過來，隨手扯掉了被子，往他身邊挪了挪，等待著他給她上藥。

只是……

她低頭看著他拿著棉籤紗布給她上藥的手，以及自己被扯壞的裙子，幾乎等同於沒穿的自己，沉默了兩秒。

兩秒之後，她才忽然意識到什麼，後知後覺的拉過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扯，只露出了那個受傷的肩膀，側過頭，耳廓都是緋色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雲雀恭彌輕笑了一下，沒有再強制性的拉過她，只是那般認真的包紮好了她的肩膀，然後伸手掰過了她的臉，將她嘴角的血跡也擦掉了。

千月紅著臉低下頭，磨磨蹭蹭的轉過身，指了指一旁的壁櫥，聲音低的幾乎聽不到“衣，衣服……幫我拿一下……”

他很淡定的起身，開啟了她的衣櫥，同時十分坦然的側問她“要穿哪件？”

千月又羞又惱，隨手一個枕頭砸過去“哪件都行啦！你快給我！”

“哇哦~”黑少年隨手接過那個枕頭，然後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膽子不小啊。”

“衣服會壞掉，是誰的錯啊？”

“……”

接過裙子，千月又扯著被子往裡面縮，然後在被褥裡艱難的完成了換衣服這個挑戰，等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爬出來的時候，雲雀恭彌突然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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