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後，已經安靜下來的山風和鬼切，站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然後彼此對視一眼，一言不的，走過去將自己破壞掉的桌椅收拾了一下。

就連原本快睡著的茨木童子，都坐回去，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那兩個人類調酒師說給他們的事情。

……

安靜的咖啡店，負責教習的人已經離去，一目連就站在站臺後方，專注的給眼前那杯咖啡倒入奶泡，額前粉色的碎打下一層陰影，纏繞著繃帶的臉頰，那隻碧色的眸清澈見底，映襯著頭頂的水晶燈，整個人彷彿在光一樣。

在他的身後，容貌清秀的淡金男子，同樣十分專注的在翻閱手中的甜點書。

千月沒敢出聲，怕打擾了一目連他手一抖把那杯咖啡毀了，就這麼靜靜的站著，一直到那杯咖啡裡的奶白色形成了像年輪一樣的痕跡，才輕聲喚道“一目連。”

“千月？”一目連放下手中的鮮奶，神色柔和了一瞬“下面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嗯，剛才來之前先去看了茨木童子他們。”千月笑了起來，指了指他面前的咖啡，“這個，可以給我嚐嚐嗎？”

一目連歪頭看著她“如果你不介意口味的話。”

“當然，畢竟是你這麼用心做出來的東西呢。”

泛著濃郁香氣的液體入口，不是記憶中那般帶著淡淡苦澀和酸氣的味道，也不是那股醇香，而是……特別的強烈的，甜和奶味。

對面的一目連正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怎麼樣？”

“這個……”千月放下了杯子，露出了一抹不自在的笑“好像，糖放的有點多了呢，總覺得，只剩下甜味了。”

“它的味道太苦了。”一目連垂下眼睫，神色泛著一絲晦澀難懂的色彩“這麼苦澀的味道，人類為什麼會喜歡呢？”

“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千月指著他手邊機器裡的咖啡豆，較之於他，語氣十分輕快“大部分人類喜歡咖啡這種東西，只是單純的覺得可以提神而已，工作需要熬夜的時候，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咖啡的話，可以讓他們獲得短暫的清醒，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真心的喜歡咖啡，喜歡品味它那充滿了苦澀，酸味，還有淡淡香醇的複雜口感，有的人喜歡加糖和奶塊，也有的人，喜歡純粹的咖啡……”

“只是單純的喜歡而已，當然，或許……也有人是真的覺得，生活很苦吧。”

一目連面上的笑容十分真摯，詢問道“那千月呢？喜歡咖啡嗎？”

“以前有一段時間很喜歡。”她將目光投向了窗外，那裡是一層不變的漆黑夜色，沒有繁星，也沒有弦月，只是純粹的，深不可測的，黑色，“那段時間，我的狀況不是太好，所以一直很困，放學後一定會找個地方喝咖啡，不然的話，可能無法撐到家。”

那個時候的記憶……

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因為現在……

她誰也不想再忘記，更不想，在面對那個人，說出“你是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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