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寧江西岸。

“孫隊，打撈1組回來了，暫時……沒有現。”最後四個字，聲音明顯低落下去。

孫浩蹲在一塊礁石上，手裡點著煙，眸中透出幾許疲憊，“2、3兩組呢？”

“還沒有訊息傳回來。”

“嗯。1組換人，繼續找。”

一刻鐘後。

“孫隊！有了有了——”

孫浩猛地站起來，兩步跨下礁石，“你個兔崽子，把話清楚！什麼有了？”

“有現了！3組在靠近下游的地方現一具被江水脹的男屍，已經通知法醫趕過來了。”

“走！去看看。”

……

三後，屍檢報告送到孫浩辦公桌上。

dna對比結果顯示，確為宋凜無誤！

孫浩“船伕的那份呢？”

“鑑定科，明中午才能出來。”

孫浩把攤開的資料一攏，裝進牛皮檔案袋裡，再仔細封好，“等船伕那份出來，基本就可以結案了。一會兒你拿上這份報告，把案件的詳細經過告訴楊局，機靈著點兒，爭取讓他把字簽了，我們也好通知家屬來領屍。”

“孫隊，你這麼著急，是不是……鑑證科的冷凍庫又滿了？”

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誰知孫浩聽完，表情非但沒有緩和，還大有變黑的趨勢。

“呃！不會讓我給中了吧？”警察咕咚一聲，嚥了咽口水。

孫浩沉聲“昨晚市中心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一家七口搶救無效全部死亡。一隊出的警，遇害人遺體暫時停放在醫院太平間，最遲三，等流程走完，就會送到鑑證科，所以……”

警察表情一肅“我馬上去找楊局報告案情！”

第二傍晚，市公安局打電話通知宋家人來領屍。

宋元山在宋凜跑路的當晚突腦溢血，進了醫院。

方雅琴衣不解帶，悉心照料。

是以，最終來警局的也只有宋乾。

“你是死者家屬？”

“嗯。”

“什麼關係？”

“……兄弟。”

“身份證和戶口本。”

宋乾遞過去。

“好了，麻煩在這裡籤個字。”

走完所有流程，宋乾去到停屍間。

冷凍箱一拉開，寒意撲面而來，宋乾別過頭，雖然屍體剖開的幾處刀口都已縫合，但那蒼白的身體上，蜿蜒著幾條蜈蚣一樣的痕跡，還是讓人不敢直視。

許是心虛，又或者不忍，抑或是愧疚，宋乾現自己竟然無法直視，哪怕對方已經沒有生命體徵，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工作人員“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火葬場，他們會派人過來負責運送。”

“謝謝，我已經打過電話。”

一刻鐘後，火葬場的車停在鑑證科後門，兩個男人進來把宋凜抬走。

宋乾拿到骨灰盒後，直接去了先前買下的墓地，這邊有專門的道士提供安葬服務，一番唸經度，又是燒錢澆酒。

看上去頗為熱鬧，可誰又知道，真正弔唁的人只有宋乾一個。

念畢唱罷，幾個道士退場。

留下一地狼藉也很快被園方的清潔阿姨打掃乾淨。

宋乾去墓園入口旁的花店買了一束白菊，俯身放到墓前，“我知道，你不一定想看到我。”

回應他的，只有一陣拂面而過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