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來接我,是有一段時間沒在家了,也不知道成了什麼光景。”
“好的太太。下午我去接先生的時候找個機會提一提。”
楊嵐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很好。”
心裡惦記著事,這一路楊嵐都皺著眉頭,等回到病房,看見女兒安然的睡顏,她眉間愁緒才逐漸消褪。
“嫣,媽媽回來了,剛才去了學校一趟。”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一開始楊嵐還會心酸到想哭,可慢慢她也習慣了這種得不到回應的狀態。
“你的幾個舍友她們……都很關心你,還要找個時間來醫院。嫣,如果你能聽見,就早點醒來吧……”
“今晚媽有點事,不能留下來陪你了,明上午我再過來,好不好?”
楊嵐絮絮叨叨了很多,忽然,目光一頓,落在床頭櫃上。
白淨的盤子裡放著一個削好的蘋果,許是時間有些久了,氧化作用下蘋果表面泛起一層褐色。
視線左移,楊嵐現多出一個果籃跟一束百合花,她忍不住皺眉,叫來護工。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誰來過嗎?”
“啊?我……不清楚。”
“誰來過病房你都不知道,那我花錢僱你有什麼用?!”
護工也挺委屈“我們照顧病人,不可能一二十四時待在病房守著,有時候做其他事去了,就沒注意到……”
護工由醫院提供,納入正常繳費流程。
很多時候,一個護工往往需要同時護理多個病人,忙起來的時候難免疏忽。
“行了,從明起,你不用來了!我會重新找人。”
護工撇了撇嘴,“也校”
她不缺這一份工,同樣多的錢,她寧願伺候中產階級的病人,也不想跟楊嵐這種財大氣粗的豪門闊太打交道。
不僅要求多,還不會體諒人,她也是受夠了,正好可以解脫。
“出去!”
護工冷哼“有錢了不起?拽什麼拽?還不是一樣會生病,會老會死,用得著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嗎?”
她是醫院編外人員,不怕投訴。
這家醫院待不下去,還可以換另一家,有恃無恐,才敢口無遮攔。
“滾!你給我滾出去——”
楊嵐今可謂不順到極點,受的氣比以往加起來還多。
……
週末,沈婠約了苗苗逛街。
女饒戰鬥力從來都不可覷,尤其,這還是兩個女人。
十二月的,陰冷陰冷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好在,兩人都有圍巾。
沈婠一襲駝色大衣,配上長靴,就跟雜誌封面裡走出來的模特一樣。
苗苗則是一襲連帽棉服衫,配上大紅的圍巾,襯得她氣色極好。
一雙白鞋,隨意又大方。
沈婠最喜歡苗苗的一點,是她很清醒。
無論評價別人,還是看待自己,她總能站在最客觀的角度,進行專業的分析,然後下達最準確的判斷。
比如在穿衣打扮這件事上,苗苗雖然誇沈婠穿大衣好看,但自己就從來不會去嘗試。
“衣服挑人,更挑身材。你穿著好看,我穿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選擇了更為休閒和藏肉的連帽棉服,揚長避短。
兩人停好車,崇梯上去百貨大樓,沈婠裹了裹圍巾,把大半張臉都藏在裡面,只露出半截鼻樑和一雙漆黑的眼眸。
“沈總,你怕冷啊?”
沈婠點頭“怕。”
寧城的冬不好過,這點她上輩子就領教了。
不似北方大雪飄飄,也不比南方溫暖如春,介於兩者之間,是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潮,滲入毛孔裡的溼。
不見雪,也不見陽光,就這麼陰鬱著。
要到三四月才逐漸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