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樣?”沈婠咂摸著,語氣不疾不徐。
即便隔著電話,也不難想象她此刻似笑非笑的樣子。
沈春江心裡憋著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哽得慌。
“……大不了回來專案部繼續當你的經理。”
沈婠嗤笑一聲,音調泛冷“您在打叫花子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條件還沒提,怎麼就得寸進尺了?您這話可不大中聽。”
“呵,你還想提條件?讓你回來集團繼續工作已經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其餘一律免談!”
經過上次股份被分走一半的教訓,沈春江開始學聰明瞭,對沈婠既警惕又防備。
怕她獅子大開口,索性直接把話說死。
“這樣……”沈婠挑眉,幽幽一嘆,“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掛了。”
“等等!”
笑意加深,靜待下文。
沈春江咬牙“……我會把阿如送回粵省。”
這就是親爹。
在利益面前,甭管哪個女兒,只要具備交易價值,都可以充作犧牲品。
即便是從小捧在掌心,千嬌萬寵的沈如也難逃噩運。
沈家大小姐又怎樣?
還不是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
沈婠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和經歷,早早從棋盤裡跳出來,當個縱覽全域性的旁觀者,但顯然沈如並沒有。
但凡她對沈春江抱有一絲期待和孺慕,最終都逃不過傷心又絕望的下場!
沈婠笑了——
“您這個決定,大姐知道嗎?”
那頭一頓,旋即,冷笑乍起“她不需要知道。”
就是這副理直氣壯、應該犧牲的嘴臉,跟上輩子逼她上手術檯時如出一轍。
沈婠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角卻有晶瑩一閃而逝。
“……原來,我們都一樣。”輕聲低喃,似嘲似嘆。
“什麼?”沈春江沒能聽清。
“您不會以為恢復原樣,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生吧?”沈婠語氣重新強硬起來。
“不然你還想怎樣?!”
“俗話說得好,請神容易送神難。想想當初,您趕我走的時候,多麼果斷不留情面……”
“你記仇?”
“難道不該記?”沈婠反口相詰,“我是人,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人會講理,而狗卻亂咬。
沈春江暗道你他媽比狗還兇!比狼更狠!
“如果你拿不出誠意,那就最好別談,因為談也談不出什麼結果。”沈婠語氣涼淡。
“……你想要什麼誠意?”這話,已經帶著幾分低頭妥協的意味。
沈婠勾唇,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眺望遠處山色“我要進入董事會。”
那頭狠狠一震,被她的野心和膽子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沈婠也不催促,像個優秀的獵人,以最小的力氣和最簡單的工具,靜靜等待獵物落網。
“異想天開!”沈春江連罵都懶得罵了,冷笑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就這個條件——妥了,就回;不妥,就不回。”
“你以為董事會是菜市場?想進就進?”
“可我手裡有明達百分之十一的股份,不是嗎?”
沈春江心裡直罵“不要臉”那是你的嗎?明明是老子的!
“其實,有股份在手,我大可直接提出要求,您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在徵求您的同意吧?”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