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清冷,霜白暗淡,鳴蟲不叫,風停雲止。
黃朗疲倦地從診療室出來,對虛空子搖了下頭。
“性命無恙,但主脈已斷,恐無法修武。”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死寂。
穆白扶著椅背的手驟然握緊,臉白如紙,心痛如絞。
虛空子不敢相信地看了他多時,顫著聲問“續脈呢?像劉家女那樣……”
黃朗臉帶猶豫,“恐怕不成,她的經脈已非常人,就算用你一身的修為也無法恢復如初。”
虛空子的身子晃了幾下,瞬間蒼老幾十歲。
頂樓上,兩道身影在聽到這句話後,像是終於放下心來,身影一躍,逐漸遠去,就像來時一樣沒人察覺。
躺在手術檯上的女孩,強撐的意識終於鬆懈下來,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此事就此作罷。虛空子依舊是守護者。”
“是……大人。”
***
幾天後。
全球各地生多起修武者猝死事件,而這些人基本都是變色人。
一時間IBg集團等製藥公司受到眾人的唾棄和聲討。
四十年前的級戰士事件再次被人翻出,花旗國與華國又成為輿論風口。
兩國的武盟協會不得不對外布公告自證清白,並譴責這些無良藥企。
外界風起雲湧,瞬息萬變,但一方病房卻安靜如初。
病床的女孩頭銀白,氣息薄弱。
身上的勢域在一點點散盡,迴歸虛無。
虛空子無力阻止,心傷地留下一個古樸的信封,重回明山,自此閉關。
信封內只有一張最簡單的黃色平安符,上面寫著一路平安。
黃朗坐在病床邊,嘆了一口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師徒倆債了……”
病床上的女孩慢慢睜開眼,淺灰色的瞳孔望著房頂,沉默不語。
“穆家那小子要不要見?他一直守在門口沒動地。”
明曦的睫毛微微顫抖,輕輕回了一個“嗯”。
“穆家小子,進來吧!”黃朗站起身向外走去,邊走邊搖頭,似是很煩躁。
病房內很靜,伴隨著輪椅滑動地面的摩擦聲,明曦腦海裡的面孔越來越清晰,她的心也慢慢提了起來。
很快,她的手被一雙大手包裹,手掌有些溼熱。
“疼嗎?”
穆白的聲音有些暗啞,握著她的手很緊。
明曦輕搖下頭,轉頭看他,眼前的男人面容依舊俊朗,但眼底卻一片死寂,脆弱得猶如黑夜中的燭火,搖搖曳曳。
“我記起一些事。”明曦啞聲說,“抱歉,不能保護你了。”
穆白的手又緊了些,看了她良久後才說“走時帶上阿呆二號。”
四目相對,無需太多言語便已心意相通。
“好。”
***
這個夏天看似很短暫,卻接二連三地曝出重磅新聞。
繼變色人風波後,IBg集團董事會的幾位大股東神秘失蹤。國際武管局調查許久都沒有線索,最後只能重金懸賞相關線索。
為此IBg的股價一夜之間蒸幾千億,導致其海外投資的所有專案,資金鍊斷裂,瀕臨破產,其中便有鄭家的海盛製藥。
秘密看守所裡。
沉重的鐵鏈聲拖拉著地面,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一道厚重的鐵門被人開啟,就見一位佝僂著身軀,頭銀白的男人走了出來。
“鄭霄龍,你只有十五分鐘。”
沒有感情的聲音讓人聽著刺耳。
之前鄭家人被抹殺時,他因為身體中藥,晚走一步,成功躲過一劫。
後來他被人送到這裡,那人說,想活命就老實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