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吹散了層層陰霾，血紅的殘陽落下，輝映了滿地的屍體。

“爹，娘！”一個十餘歲的少年跪在兩具殘屍前，失聲痛哭。戰場上已再無活人，只有風聲呼應著哭聲。“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少年怒吼。

一團即將散去的黑霧似乎是被風吹到了少年身邊。黑霧彷彿有靈，感應到少年的存在後徑直穿入了他的心口，避免了自己消散的命運。

“這是…力量！”少年的表情數變，由悲上轉為驚愕，化為狂喜，最後歸於狂怒。

“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個所謂江湖付出代價…”少年抹掉眼淚，站起身來，“我要，毀滅這個吃人的江湖！”

“老兄，你，哪裡不舒服嗎？”璇女峰小姐姐疑惑道，她沒有在這個被抬回來的鑄劍山莊弟子身上找到受傷痕跡。江湖上兩大以醫術聞名的門派空桑百花先後白給，導致現在江湖聯軍只能拿璇女峰的小姐姐們充數，靠她們來治療傷病。篳趣閣

“我…”程鋒獰笑一下，徑直握住璇女小姐姐白皙的脖頸，“馬上就能舒服了。”

內力傾瀉而出。

“還活著嗎？”我問道。“我說你丫，看望傷員的時候能不能說點好話。”可徽翻了個白眼，“我死了！別想我！”“哦…”我訕笑道，“還能抬槓，證明沒什麼大事。”

“本來我都覺得要沒了。”可徽皺起眉頭，“但戚家軍眼見要獲勝了，竟然主動退去了，我不是很能理解。”“是的呀。”對於後山那支官兵的突然撤退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是在佯攻嗎？百思不得其解。”“算了。”想不通的問題可徽懶得再耗費心力，“這也挺好，給了我們休整的時間。”

“也是。”我笑了笑，“餓不餓？我去給你整點吃的？”“行。”可徽應道，“我先補個覺，又餓又累又冷又困，還很疼。”“我去買點橘子，你就擱這，不要走動。”我起身。可徽還沒來及接槓，就聽旁邊廂房內慘叫四起。我面色一凜，因為在慘叫聲中還夾雜了內力爆裂的聲音。這聲音我相當熟悉，自從正面過中年男子後我近一週閉上眼就是這個聲音環繞耳邊。

“生什…欸？臭流氓你幹嘛？”可徽剛問我便一把扛起她向外跑去。“我扛個麻袋咋就臭流氓了？啥便宜都沒佔到好吧！”我不爽道，“趕快跑！再過一會就變肉泥了！”

程鋒肆意用內力摧殘著周圍。看著一個個剛被送到的病號撒丫子跑路，他輕蔑地笑了。這次他不打算對這些雜魚出手，交給秦霸就好，他有更重要的任務。

“站住…啊…”門外傳來侍衛的哀嚎，梅茜與一眾武當管事人默默拔出佩劍，準備迎接他們這一生最強大的敵人。“碰…”議事堂的大門被內力轟碎，程鋒走進，掃視一番屋內眾人，獰笑道“看樣子，你們準備好死了…”

梅茜已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在剛剛的交鋒中，她的左臂已經被內力攪碎。此時屋內只剩她一個武當人士了，而她也即將以身殉道。

“江湖盟主？”程鋒走到梅茜身前，“我最恨江湖盟主了！”他揚起右掌，卻並非打向梅茜，而是迎面打中等待出手機會良久的界青門主。她塗毒的匕距離程鋒的後心還有一公分，但自己卻已被傾瀉而出的內力碾做齏粉。

“該你了。”程鋒好像呼死只蒼蠅一般不以為意。“不要以為殺了我就能毀滅江湖。”梅茜咬牙道，“有人…”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程鋒一掌拍碎。“聒噪。”他對著地上的血泥不屑道，“弱者在死的的時候就不要逼逼那麼多。”

程鋒走出議事堂時，一持劍男子適才到達，劍仙。在江湖諸人看來，能擊敗眼前這個瘋子的只有他，這個傳說中的江湖第一。但和程鋒有過交鋒的劍仙知道自己還差一些，這些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面打得熱火朝天和他沒有關係，一心只為磨礪劍心，爭取再次突破。

但顯然，他沒有主角光環，實力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質的飛躍。

“葉鉉，又見面了。”程鋒停下腳步。上一次兩人交手他選擇撤退是因為之前被人把心態整炸了，加上劍仙的名號確實響亮。但事後想想好像所謂劍仙也不過如此，這一次他有信心送劍仙徹底成仙。

“新仇舊恨，今日完結。”劍仙不再和他廢話，心念操縱逍遙劍，凌空刺向程鋒的心口。“哼…”程鋒沒做任何抵抗動作，任憑逍遙劍插入胸口，但僅僅進入幾寸，劍鋒便無法再前進半分。

“你的劍勁，就這？”程鋒低頭看了看逍遙劍，“我看失去劍以後，你叫什麼，仙？”內力迸，試圖攪碎逍遙劍。逍遙劍出不詳的嗡嗡之聲，卻不似玉石劍般直接粉碎。

劍仙臉色變了，急忙試圖召回逍遙劍，但他的內力顯然比不過程鋒。程鋒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逍遙劍的堅韌程度遠他的想象。“喝！”程鋒不再留力，大喝一聲，這下逍遙劍也承受不住了，徑直化作風塵。

“好一把神兵利刃…”程鋒喘著粗氣，“可惜跟錯了主人，遭到了江湖的褻瀆。沒有劍之後，你還能做什麼？儘快表演吧，然後我就要殺你了。”

“完了完了。”我抓耳撓腮，“劍仙沒打過那個瘋子，我們可以點了。”繞了一圈後我帶著可徽還是跟上了中年男人。逃，能逃得了一時，但倘若門派全滅了我們主線任務沒了那逃一時也沒有了意義。

“娜扎斑馬？”我們路上還撿到了個曹凜滄。他的許褚早些時候身死了，在這次試煉之中沒辦法再召喚出來了，算是廢人一個了。“他真無敵嗎？”可徽皺眉道，“他要沒弱點那這試煉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他肯定有突破口！”我咬牙道，“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思考思考…”

劍仙向前數步，直面程鋒。“我還有我。”他淡淡說道，“我在，江湖就在。”“可笑。”程鋒不屑，“你能有自己的劍硬？”“應該是沒有的。”劍仙本身就很高大，老人挺拔起來之後氣勢竟不輸程鋒，“你可以摧毀我的肉身，但你摧毀不了我，摧毀不了江湖！”

“老爺子，說得好！給我也整一個！”“我今天真不逃了，我還想在死前最後留一點江湖人的尊嚴！”關嶷和王丹繞過圍牆，站在了葉鉉之後。雖然帶人打仗這兩個8太行，但江湖俠義確是兩人可貴的品格。

“陰陽怪氣！”程鋒慍怒，“一併死吧！”一團團有形的黑氣從他身上湧出。劍仙面色一凜，“你這黑氣…我見過…”“管我雞兒事。”程鋒的右手穿透了劍仙的胸口。

“我明白了…”劍仙臉上第一次浮現了苦笑，“這是我們江湖人當年做的孽呀！也好，今日我就替江湖承擔一部分。孩子，你揹負的仇恨太多，老頭子我替你分擔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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