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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死亡唾棄

為了迎戰海軍,拿騷的海盜傾巢而出,此時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殘,壓根抵抗不了詹姆斯所帶領的精銳海軍。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拿騷邊緣的小山上,在這裡與無冕的海盜皇帝,傑克老爹碰了面。

“喝酒喝酒…”老爹還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他給坐在旁邊的黑鬍子倒滿一杯後,便直接對瓶吹了起來。

愛德華·蒂奇雖然一心想跟船殺敵,可惜丟了一條腿的他在岸上都尚且站不穩,遑論晃盪的甲板了。所以雖然黑鬍子罵罵咧咧了好一陣,但依舊沒有一艘海盜船願意帶他上陣。

黑鬍子小口喝著酒,雙眼死死盯著貿然來訪的詹姆斯。正是這個毀容臉,擊沉了他的座艦安妮女王復仇號,也帶走了他的右腿。

“船長,來和我這個糟老頭子,小酌一杯吧。”老爹笑道,把喝盡了的酒瓶擲向詹姆斯。詹姆斯一把接住酒瓶,力一捏,將其直接捏碎。

“海盜,我帶來了你們的死亡。”詹姆斯並不想和海盜逼逼什麼,直接開幹。老爹長嘆一口氣,抄起一把短匕,與一擁而上的海軍精銳,戰成一團。

黑鬍子一方面想要幫忙,另一方面也像找詹姆斯算算舊賬。他嘴裡不斷崩出精闢的咒罵,同時努力像戰圈爬去。但努力半天,卻在某個士兵不經意的一腳下化作了泡影。黑鬍子像條敗犬一樣,被人踢飛了出去,留在戰局裡的只有兩顆門牙。

詹姆斯帶來計程車兵雖然是百裡挑一的精銳,卻依舊不是老爹的對手,被三下五除二收拾掉,不過詹姆斯可不是現階段老爹能解決的存在了。他捏住老爹的脖頸將其提起,後者不斷舉起匕在他身上亂插,卻並沒有任何效果。詹姆斯就像個戴維·瓊斯手下的亡靈一般,似乎擁有不死之身。

“哈哈,我懂了…”老爹勉強笑道,“原來你也是唾棄了死亡的人!”

“不,是死亡唾棄了我!”詹姆斯面露兇光,“老傢伙,死亡許久沒有拜訪過你,現在該你去找他了!”

詹姆斯猛地力單手直接捏碎了老爹的脊柱。老爹癱在地上,身子已不能動彈,但還能聲。“死亡對於你我二人而言,”他長嘆道,“那是一種奢侈。”

“是啊,有的時候,活著比死掉更累。”詹姆斯轉頭看向黑鬍子,“所以你應該感激,感激我即將送給你死亡。”

“我感激你媽了個逼!”黑鬍子大罵道,“我可以死,但要死在你.媽的床上!”對於黑鬍子的惡語,詹姆斯不以為意,在他看來,自己沒必要和將死之人多費口舌。

“稍等…”這時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在詹姆斯身後響起,“那你,是不是應該先感謝一下我啊?”伴隨著話語,普朗克也來到了山頂。

在塞壬號出師未捷船先死的同時,普朗克注意到己方艦隊中有一艘落單的海盜船竟在致遠號迫擊炮造成的混亂中駛回了拿騷,這很奇怪,等同於背叛了海盜議會的命令,所以普朗克跟在了它的後後面。不過對方是雙桅帆船,普朗克只有一艘救生艇,差點就給甩掉了,好在最終還是及時趕到救了場。

前端時間海軍之所以會放雲集而來的海盜船進入拿騷,一方面是因為如此一來方便海軍一網打盡,省得國破山河在,而且這些普通海盜對於傳奇戰艦來說並不構成什麼威脅。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讓詹姆斯有機會混進海盜陣營中,貝克特勳爵透過提前準備好的海盜船,讓詹姆斯能夠藏身在海盜艦隊當中。

不光是海盜知道這場戰爭的關鍵在於斬,海軍亦有這方面的計劃,倘若能夠消滅海盜中的無冕之王,毀掉海盜議會,摘下拿騷那飽含海盜驕傲的黑旗,定能讓海盜們士氣大減,人心惶惶,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

卡特雖然廢物,之前沒能一鼓作氣攻下拿騷,但他也帶回來了很多有價值的訊息,其中一條就是這個海盜之王雖然看上去是個酗酒的糟老頭子,但戰鬥力堪比一隻海軍精銳小隊。貝克特勳爵在自己麾下巡視一圈,能正面硬剛老爹的,恐怕只有無畏號船長詹姆斯。

正好無畏號受損嚴重在海戰中難堪大任,所以這個深入敵後的任務最終落在了詹姆斯的身上。雖然他本人很想在海上找普朗克算算舊賬,但他也懂得利害關係,知道這個任務非自己莫屬。

眼下,自己想念已久的故人,竟主動送上了門。

“普朗克…你還記得我?”詹姆斯轉過頭,與昔日比爾吉沃特霸主普朗克,面對面。十數年的光陰在普朗克臉上留下了不少刻痕,體態也臃腫了起來。而且他的左手也已不在,由機械臂替代。雖然不像當年那般意氣奮,但在詹姆斯眼中,普朗克還是那樣的高大。

“當然記得,”普朗克譏諷道,“老子雖然殺過不少人,但像你這樣聲嘶力竭求饒的孬種,實在是僅此一次。”“你!”詹姆斯的老底被普朗克戳穿,頓時怒火攻心。

上一次他與普朗克碰面時,完敗。為了苟活於世,他跪在普朗克的靴子旁,哭著求饒,直到聲嘶力竭,但最終普朗克還是一把火把詹姆斯和他的船一起燒了。只是,詹姆斯沒有想到,普朗克也沒有想到,死亡,不願意接納懦夫。

最終,詹姆斯滿身瘡痍,但是活了下來。他從死亡中汲取了人的身體屬性,但也失去了尊嚴。一個連死亡都看不起的人,只配苟活在世間。

從那時起,詹姆斯只有一個目標,殺掉普朗克,報仇血恨,並取回自己生而為人的尊嚴,以此重新被死亡接納。眼下,仇人站在自己身前,依舊像之前那樣,用看狗般的眼神鄙視著自己。

“我再也不會向你低頭了,普朗克!”詹姆斯咆哮道,似乎是再竭力證明自己並不是懦夫,“現在的我,遠強於你!”

“是呀,你比我強,”普朗克絲毫不畏懼,“強到連死亡都唾棄你!看到這個了嗎?”他舉起自己機械左臂,“我不畏懼死亡,但死亡也別想輕易拿走我的命!除非,我允許它收走!”

說話間,普朗克竟主動撲向了詹姆斯。詹姆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真的不怕自己,來不及反應便被普朗克環腰抱住。“老子創造出來的畸形,老子負責到底!”普朗克大笑道,上衣下冒出了嫋嫋青煙。

之前普朗克就已經趕到了,不過他見識到老爹和詹姆斯的搏鬥後,意識到單論肉體戰鬥力,這個昔日敗犬一般的敵人現在遠強於自己。從那一刻起,普朗克便知道,這一戰自己不好打,但不得不打,所以,同歸於盡也是消滅敵人的方法之一。

普朗克在撲向詹姆斯之前就已經點著了身上捆著的炸藥,接觸後,火團以兩人為中心炸裂開來。爆炸的威力巨大,足以摧毀一艘小型帆船,黑鬍子和老爹被氣浪波擊,震飛到了一邊,而在硝煙當中,只剩下一個身影。

本身有些萎靡的海盜旗,也為之一振,再度飄揚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詹姆斯先是難以置信,然後放聲大笑了出來。他看到普朗克在自己眼前炸了個粉身碎骨,而此時,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從每一個毛孔中流逝,他終於得到了,死亡的認可。

“海盜的時代,結束了!”赤身裸體的詹姆斯走向黑旗,他的衣物已經被爆炸的火焰焚為灰燼。眼下他只要再完成貝克特勳爵的囑託,降下黑旗,便能安心地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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