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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忠誠衛士

“臭小子,回去以後你他奶奶的給老子繞操場跑圈去!”班長對葛林當眾揭他短的行為耿耿於懷,“奶奶滴嘴上沒個把門的。”教育完有些莫名其妙的葛林後,班長帶著三名戰士沿著牆邊悄悄向商場的另一側摸去,此時暴徒們正聚在一起大聲吵嚷著接下來該往哪裡跑路,他們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並沒有派人盯梢,完全沒有覺民兵的行動。

坐在二樓窗邊的一個小男孩注意到了四個穿著迷彩服的身影在靠近,好奇地抬頭望去。他只有五歲,並不瞭解自身境況,因此只是把臉貼在玻璃上對著四名戰士傻笑。

班長努力對他擠出了一個儘可能溫柔的笑容。

男孩拉了拉他旁邊女人的衣袖,指著窗外對她說了什麼。母親是理解自身境況的,看到班長四人後驚恐的雙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希望。“救救我們!”她張牙舞爪地對著窗外大聲喊道“把我的孩子救出去啊!”

班長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阿囊死給!”暴徒以為他們眼中的警察對自己起了進攻,驚怒之下抓起火銃衝到窗邊對著毫無掩體的四名民兵肆意開火。槍聲,與尖叫聲在商場中迴盪而起。

“撤回去!”班長吼道,但緊接著自己的右腿就被一鐵砂彈丸打中摔倒在地。

一輪齊射之下,張家老二和大聰兩人犧牲,羊肉串腹部中了一槍,躺倒在自己和戰友們的血泊中。班長努力抬起頭來,大聲喊道“老鄉們,不要驚慌!請耐心等待,我們一定會…”一鐵砂彈丸將他的半邊臉打碎,殘破的軍帽緩緩落在了他的屍體旁邊。

“混蛋!”葛林舉起八一式就欲對窗邊的暴徒進行反擊,但卻被身邊的其他戰友徑直撲到。“不可以!”戰友死死壓在他的身上,“商場裡有太多人質了,我們開火勢必會傷到他們的!”

“那班長他們怎麼辦?”葛林咆哮道,“看著他們死嗎?”

“他們是為人民而犧牲的。”

這一句話讓葛林想起了自己參軍時的誓詞,腦袋也清醒了過來,身上的勁道逐漸鬆懈。“這幫混蛋…”他努力擺脫戰友的鉗制轉頭看向窗邊亂作一團的暴徒,他們在衝動之後陷入了深深的後怕之中,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羊肉串還活著,他蜷縮在地上抽搐著,嘴裡用自己民族的語言小聲而急促地念叨著什麼。此時葛林才現這個一直很照顧自己的維族哥哥在面對死亡時也就像個孩子一樣。他只有二十歲,其實就還是個孩子,也有畏懼,也會害怕。

葛林恨不得衝上去強行把重傷的羊肉串揹回來,但理智讓他不得不冷靜。現在商場中的暴徒已如驚弓之鳥,如果貿然起行動很可能會危及群眾安全。對於華夏軍人而言,人民的安全永遠在第一位。只是,此刻這一條準則卻讓葛林陷入了無盡的漩渦之中。

“如果我不是軍人就好了,那樣就能肆無忌憚不受拘束地衝上去救人了。”

時間悄然流過暴徒們的最後期限,但他們並沒有如威脅地一般處決任何一個人質。此時他們完全慌了,放狠話和實際動手永遠都是兩個概念。如今,親手殺人之後的負罪感與畏懼感徹底衝散了他們最後的狂熱信仰。

十分鐘後,一支路過的武警中隊路過覺察到此地的情況,他們本已完成自己的任務正押解十幾個囚犯返回營區,覺葛林所在的民兵班的困境後連長當即決定下車馳援。

在瞭解情況後,連長判斷這群暴徒正處於混亂狀態,最穩妥的方式是繼續喊話爭取對方自行投降,最大限度保障人民群眾的安全。但這一決定,卻是葛林無法接受的。

“連長,”葛林看著對方頭頂的鋼盔和挎著的95式咬牙道,“不能拖了!我們有戰友重傷倒地,他急需救援!懇請中隊出手相助!”葛林的思路很簡單,也很強盜。他自己沒辦法在保證人質安全的前提下救回羊肉串,便把希望寄託在了正規軍上面。在他眼中,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武警部隊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一問題。

連長看了看羊肉串的位置,搖了搖頭,道“我們今天已經有五個弟兄犧牲了…”“什麼意思?”葛林的火氣又翻湧了上來,“你兄弟的命是命,我們民兵的命就不是命?你不想讓自己人犯險就讓我的兄弟躺那等死?”

“不,”連長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我的意思是,作為軍人,他們都心甘情願為人民犧牲。我們…不能讓英雄寒心!”“冠冕堂皇!”葛林吼道,“他們才不想當英雄,他們更想活著!”

“注意你的言…”連長語氣漸冷,“如果再不冷靜下來,我會按照違反軍紀來對你進行處置。”“哼…”葛林冷笑一聲,看向商場。此時有兩個暴徒正在窗邊探頭探腦想要聽清外面的“警察”在吵什麼。葛林不再猶豫,快舉起八一式連續點射,精準命中了兩人的腦袋。

“你幹什麼?”連長驚怒,當即縱身一躍將葛林撲倒在地,奪下了八一式。“去救羊肉串啊!快去啊!”他不顧湧上來的武警反剪自己的雙臂,而是對著自己班裡的戰友聲嘶力竭道,希望他們能在自己引的混亂中衝過去把重傷的戰友揹回來。但讓葛林心如死灰的是,他的戰友們沒有一個如他所願衝向羊肉串。

葛林這兩搶卻非常戲劇性地結束了這一次的劫持事件。兩名暴徒被擊斃後,剩下的人以為“警察”要動真格的了,徹底喪失了抵抗慾望,丟下了武器。除小部分想要逃跑的被武警及時制服和擊斃外,剩下的人無一例外選擇了投降。

而沙依甫汗·馬合江,外號羊肉串的年輕民兵,和其他三個戰友一起,被追授“忠誠衛士”榮譽稱號。

一週後,葛林揹著自己的行囊,走出了軍營。沒有人來送他,但這樣反而會讓他心裡舒服一些。由於在事件中擅自採取行動,葛林不能再作為一名軍人留在部隊當中。上級經多方考慮後,決定從輕處理葛林,但他的事蹟必須從重進行宣傳以做反例。

軍區最終對葛林實施除名處分,退出現役。離開部隊後葛林彷彿失去了人生的方向,染上了酗酒的壞習慣,只有在真正喝醉了以後他才敢於在夢中直面四位戰友。但無論前一天晚上喝得有多醉,第二天五點葛林都會準時起床,到附近體育場的跑道上跑圈,無論颳風下雨。

這是班長給他最後的命令。

進入夢魘空間後,當龍宮的四名試煉者初次碰面時聊起自己擅長什麼想走什麼方向的強化路線時,葛林猶豫了,最終沒能說出自己擅長射擊的話語。“我嘛,可能擅長…不,準確來說我想要保護他人,所以我應該會往mT方向上靠,擔任咱們團隊的坦克,”葛林若無其事地笑道,“以後無論什麼境況,你們三人如果遇到危險都可以往我身後藏,我會保護你們的!”

只為彌補曾經的遺憾…

袁沂不爽“暝天”搶走龔苾霏,是因為對方是他懵懂的物件,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李飛鷹不爽“暝天”搶走龔苾霏,是因為他認為這是徹頭徹尾的惡行,正義必將抗爭到底;而葛林不爽“暝天”搶走龔苾霏,只是因為在他心中,那個女孩是自己認可的戰友,他絕不能忍受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再奪走自己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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