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這個問題我之前從未想過，一時有些語塞。我並不像羅剎、渡邊由衣那般胸懷熱枕，亦不像王子沐、靳蕾一樣渴望變強，這幾個月下來，與其說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不如說是戲運拉著我朝著這個方向不斷前進。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我也便順其自然地沒有質疑過自己成神的意義。

我自己的人生亦是如此，我從沒有認真想過自己未來會何去何從，隨波逐流，隨遇而安。就宛如在玩一場線性劇情的遊戲，結局從來只有一個，所以流程中的選擇並不重要。我能做的只不過是靠自己的才能解決成長路上遇到的每一件麻煩事，至於這條路終將通向何處，我並不是很關心。

“可能是想，”我思索了一番後回答道，“不負戲運不負卿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放棄現在的一切脫身，再不想夢魘空間中的任何事？”可徽認真地追問道。

我愣了一下，“也許吧，”我含糊道，“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放棄也不失為一種解脫，神位於我何加焉？”

似乎是聽出了我的言不由衷，可徽苦笑一下，道“如果有一天我再不能、再不想拿起劍，或者說，拿起劍的不再是我，我對你還有意義嗎？”

“你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就是意義非凡，”我不假思索道，“不想拿劍就丟了唄，以我的能力，雖不敢打保票讓你活得像老佛爺一般，但也足夠能讓你過上安穩的小日子。”只不過被釘在地上的我說這話有些底氣不足，如果可徽這時候把劍丟了那“暝天”直接寄。

一連串奇怪的問題下來我大概猜到可徽的心病可能又作了，這在之前也出現過，結果導致“暝天”差點在“綠洲”城折戟。她現在拿起劍時，寄宿在她體內那沉睡千年的女劍客的魂靈偶爾會甦醒過來接管身體，可徽非常忌憚這件事，總覺得自己可能再回不到現實之中，也因此開始牴觸碰劍。

不過我並不是很能理解，按照戲運所說，我們倆的靈魂本質上與那沉睡的靈魂是一體的，那名女劍客就是她，她就是那名女劍客，為什麼要畏懼自己的靈魂呢？說實話我巴不得自己一翻開人字卷，郭嘉就接管身體，那樣我能省多少事啊，要知道我可是為郭嘉準備了專門的個人強化才能靠暗能強行叫醒他，每一次還少不了要挨一頓罵。

就我個人而言，可徽和她體內的靈魂給我的感覺不能說相似，只能說是雷同，那一位跟可徽一樣也是個閒不住的主。當身體觸碰到劍時她總是忍不住強行甦醒過來耍劍，將好不容易積攢的靈魂能量消耗得一乾二淨後再度陷入沉睡。而郭嘉的行事風格則和我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絕不輕易浪費任何一絲靈魂能量，全部積攢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安穩的生活下去嗎…”可徽眼中閃過一絲憧憬，“還是算了吧，那種日子也太無趣了！”誠如我所說，這兩個女孩一模一樣，都不是能安穩過日子的人。

而此時的辛琪，驚恐正逐漸取代心頭的怒意。“她…她還有餘力和蘇翎聊天…”辛琪大口喘著粗氣，“我的實力…甚至沒辦法讓她全力以赴嗎？這個女孩…究竟有多強？”

辛琪之前試圖擊殺龔苾霏時消耗了不少精神力，在被我的話刺激到之後又不顧一切地對可徽動了數次強攻，但可徽即使分心在和我聊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卻依舊精準地格擋下了她每一次的進攻，讓她無功而返。此時辛琪精神力已經見底，精神強化異能的副作用也開始在身上體現，止不住的睏意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再不能維持住對可徽的壓制。

“看樣子我家那位廢物閻王沒說錯，漂亮姐姐，你的實力確實不咋地啊…”在和我聊了莫名其妙幾句話後可徽似乎又恢復了精神，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辛琪身上調侃道。“歪，其實可以不用特意加上廢物二字的…”我有氣無力地抗議道，“算了，爺就是廢物！您也別浪費時間了，解決掉她吧。”

“行，”可徽點頭道，“那該我反攻了！虛弱！”伴隨技能動，紅色的光環套在了辛琪身上，她那引以為傲的度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下來。“這下你跑不掉了！”可徽快步追上，手中雙劍齊舞。辛琪左支右絀，卻完全抵擋不住可徽兇猛的攻勢，不多時身上已被劍鋒劃出了多道傷口，隨時可能敗下陣來。

此時辛琪無法再顧及自己的臉面，大聲求援道“小萌，幫我！”“好的！”成萌也知道隊友的戰況危急，當即拔起方天畫戟就欲馳援。“焯！”我無辜的腰子卻因她粗暴的舉動再一次受到了傷害。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喊痛的時間，當即縱身一躍將成萌撲倒在地，“你可別去那邊搗亂！老實呆好！”

“哇,蘇翎你個流氓！你個壞蛋！”成萌羞怒道。我們兩在地上扭作一團，卻都沒有對彼此下死手。一方面王子沐之前專門叮囑過留下我的命給他，所以成萌沒有動殺心，而她在我接下來的佈局中是十分關鍵的一環，我也不能讓成萌死；另一方面則是我們兩人都沒置對方於死地的能力，我的腰子被連續重創三次，此時能拖住成萌已實屬不易，而她由於芝蘭玉樹技能的負面效果現在的身體屬性與正常女孩差不了太多，也並不太能奈何我。

“可…可惡…”辛琪見狀，咬牙想要開溜，“卡密…卡密大概還有十幾秒就能出來了…等到那時候，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了！”“當你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時，這場戰鬥你就已經輸了！”可徽動輕盈躍動技能，追上辛琪，倚天劍揮動，直刺向其後心。“啊！”辛琪慘叫一聲，翻到在地。她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卻終是無力迴天，無奈地合上了雙眼。

“琪寶！不！”王子沐怒吼道，想要衝向可徽為辛琪報仇，但幽冥之力卻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拉回到了羅剎身邊。“你們給我等著，等我出去…”他捏緊拳頭，在自認佔據主動權的情況下被反殺掉一人，這是王子沐所無法接受的。

“蘇翎，不管你有什麼鬼點子，趕快實施，幽冥契約的持續時間要結束了！”得到片刻喘息時間的羅剎大聲提醒道。“我知道…唔…”我剛抬起頭來臉就被成萌瞪了一腳，“可徽，來我身邊！我們先解決成萌！”

“不是吧？這麼一個小女孩您都搞不定嗎？”可徽雖然嘴上在抱怨，卻依舊快步向我這邊趕了過來。“嘿喲，你要這麼說我可不願意聽了，”我生怕可徽真一劍把成萌給砍了，急忙又喊道“你就站旁邊老實看好了，不要出手，我給你展示一下男人的雄風！”

“您神經沒病吧？”可徽被我當狗一般喚著跑了過來，卻又被勒令乖乖站好，此時有些惱怒。“相信我就是了！”當著成萌的面我沒辦法解釋，只能儘可能地安撫道。

而就在此時，黯紅色的光芒自羅剎與王子沐身上褪卻，幽冥契約的持續時間結束了。王子沐顧不上徹底擊殺羅剎，轉身就欲朝我和可徽衝來。

我在心裡默算了一下時間，咬牙吼道“老羅，我還需要大概二十秒的時間！幫我拖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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