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把相機還給高重山，因為相機一直是她揹著的，警察根本沒有過問。

“謝了。”高重山看了一眼膠捲，“還剩不少，給你們小姐妹拍個合影吧。”

顧嫣在拍照時，勉強扯出笑容，但誰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林露也沒了拍照的心思，挽住顧嫣道“讓老師再去跟你媽談談，她會想通的。”

顧嫣苦笑，“說不通的，她這個人只想著自己，而且她怕，怕我真的考上大學去外地工作，就再也不管她了。寧願我現在放棄學業去找工作，就能永遠留在這裡，伺候她給她養老。”

林露真的想不明白，不是說為人父母，都是全心全意為了子女嗎？

“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好的運氣，露露，我真的很羨慕你。”單純善良和俠義之心不是憑空得來的，沒有父母的保護和支援，早就消磨殆盡。

林露幾乎都快要哭了，“可是，可是……”

說起來是高三的學生，也都是十七八歲的成年人，但沒有進入社會，學生就是學生的思維，林露很難理解，世界上為什麼會有說不通道理的人。

高重山送他們回學校，問了校長的辦公室在哪兒，林露警覺道“你問這個幹嘛。”

“我去告狀，說你的學生闖大禍了。”

越是這麼說，林露越不會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在辦公樓最頂層。”

頂層也就三層而已，高重山去了一趟，留下一筆錢，資助了幾個條件最困難的學生，其中特意添上了顧嫣的名字。

“要是他們能考上大學，請您和我聯絡，我可以資助一部分，也可以提供一部分借款。”高重山說的十分保守，但校長已經非常感謝了。

“要不要搞個活動，跟學生們見個面。”校長揣摩捐款人的心思。

只要願意捐款，哪怕人家是為了名，校長也願意配合。捐款這種事就得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高重山趕緊搖頭，“最好跟誰都不要說。”

校長明白了，這位是喜歡低調的那種。不過還是互留了聯絡方式，方便以後交流。

剩下的膠捲，高重山拿回去給王家人拍了一通，最後歸還相機，再加急把照片洗出來。

沒有想到林露的拍照技術竟然很不錯，匆忙之下他都沒教人家怎麼用，結果林露用起來像模像樣，還知道拉伸鏡頭拍特寫。

高重山挑出鍾良的特寫照片，並且鏡頭裡還沒有其他人，直接洗了個幾十張，說好第二天來拿。

剩下的照片中挑出兩個小姑娘的，直接寄去學校。裡頭有一張林露拉著高重山的合影，高重山想了想，“這個就不寄給你了，省得被你父母罵。”

王家的照片拿回去，王建設倒是無所謂，嫂子卻是歡歡喜喜的挑出最好的幾張，刊到相框裡掛在牆上。現在每家都有這麼一個大相框，裡頭可以放好多張普通大小的照片。尤其是去外地或是著名景點拍的，一定得放上去。

如今有他們一家三口的，有王建設和高重山勾肩搭背的，還有高重山抱起小海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高重山拉著王建設到裡屋，塞給他一個信封，“說好的尾款。”

之前付了五百，事情辦成了，再付五百，是他之前說好的。

王建設又推辭不要，講真的，他辦這件事，最重要是覺得高重山對味口，是朋友，而不是因為錢。但高重山能讓他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