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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丹青筆

秦子騫很是無奈,如同吳承教所說,人的可怕之處,遠遠乎想象,回想小半年前,他還在燈紅酒綠的“文明世界”裡呼風喚雨,誰知道頃刻間就到了一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鬼地方躲避妖物。

這本不是自己理想的生活,從來也沒料想,一個地府的仙官還有這種人間遭遇。

實驗重地裡雖然佔地不小,然而卻沒有足以藏身的桌底,當然,就算有,也會被那團黑東西現,倉促之間,他看見了貼著牆壁的一排衣櫃,隨便開啟了一間,就鑽了進去。

幾乎同時,那大門不堪重負,啪地一聲,被怪物撞出一隻大洞,“畢子晉”的頭披散,青白得像是一個不住搖晃的白色大燈泡,撕呼著就鑽進了實驗室。

秦子騫無聲吸了口氣,就此閉住了呼吸,透過衣櫃的鐵皮縫隙,去看那怪物飄到了那裡,不想被櫃門上的一張黑白照片吸引了目光。

用紅色的絲線固定在鐵門扣上的一張照片。

六個身穿著漢服的祭品,言笑晏晏的在明媚的光線下的一張合影,秦映雪的笑靨就在其中,美的不可方物,秦子騫擠了雙眼,看著幾個窈窕的女子,心頭居然一熱,這六個女子笑容乾淨而又純潔,讓人不由得不動心。

嘶嘶的聲音充斥著耳膜,像是聽到了男男女女最後生死時的悲鳴,又讓他轉回現在緊張的處境,他默默咬牙,緩慢的伸出手,把照片取了下來。

照片的背面印有曙光照相館的水印,在那個時代,這照相館的名字幾乎處處可見,除此之外,是六個女人的名字夏侯妍、魏青凝、秦映雪、秦......後面的名字被一隻紅色的拇指指印抹去,無法看清了。

這是當年的六個祭品,如同花朵般美妙的身體和年紀,這時刻應該是最開心的,可是沒有多久,她們被玷汙,在祭典執行的時候,又被人用刀......

秦子騫猛地想起那行兇的蓑衣男,寬闊的後背,氣息沉重的呼聲,漸漸與吳承教的後背聯絡到了一起,居然驚人的相似。

這是吳承教隱瞞事實的真正原因,當年持刀行兇的,不是什麼黃泉洶湧,而是他!他撒謊說是在通宮等待,實際上是他覬覦祭品們的美貌,犯下了惡行!

可是殺了三人,為什麼還要繼續作踐她們的屍體,非要切了眼睛呢?

他翻轉照片,看著六個驚為天人的女子,想從其中找到答案。然而如天仙般的幾個女人,雙目都清澈透亮,絲毫沒有世俗人眼中的任何情緒。

沒有仇恨,沒有痛苦,沒有嫉妒,不沾俗塵......他屏住呼吸,抬頭看衣櫃外正在“巡視”的怪物。黑霧中揮舞的手臂依舊傳達著不甘的痛苦,那刺耳的聲音,在他苦思吳承教動機而不停轉動的腦子裡,似乎有了緩解。

這些美麗的眼睛,看到了什麼非要割去?他雙眼逐漸睜圓,想到了什麼,又低頭去看那賞心悅目的照片。

原來是這樣!

問題不是出在這些女人的身上,而是吳承教那顆齷齪卻卑鄙的心。

他玷汙了這些祭品,為了避免事件的敗露,刻意做了偽裝,穿上了蓑衣,做了漁民的打扮,而在殺死無辜的祭品後,無法面對這些清澈而又善良的眼神,繼而用刀又切了她們怨恨而又無奈的雙眼!

好叫她們死後也看不到!

想通了這件事,秦子騫不禁為這些祭女們憤憤不平,鼻孔裡鄙夷的哼出聲來。他忽略了現下的處境,不過是輕輕的一聲,就被“畢子晉”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滋啦”一聲響,他的頭狠狠撞在鐵皮櫃上,整個衣櫃拔地而起,撞向那黃泉湧動的巨大玻璃器皿,儘管他還未受傷,整個後背卻驚得溼透,若是那黃泉沾染到身上一滴,自己也就徹底完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猛烈撞擊之下,將玻璃器皿撞得粉碎,黃泉登時噴湧,連帶器皿中的那具腐爛不堪的屍體,都滑了出來。

衣櫃橫臥著砸在那屍體上,慣性在地上劃出了丈許,秦子騫又驚又急,偏偏自己身在衣櫃還是個躺著的姿勢,若這時滾出去,勢必沾到地上的黃泉,在櫃子裡不出,黃泉只怕在幾秒之內,就能從縫隙湧入。

這個時候絕不能坐以待斃!

秦子騫雙手按住衣櫃內壁,冒險翻身,咣噹幾聲,飛濺著地上的黃泉水滴,滾到了實驗桌前,他知道這可能會導致黃泉滲入鐵櫃更快,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他一手扶住櫃門,右手握拳,衝著實驗桌卯足了力氣,生生硬砸了過去。

叮噹四聲,實驗桌牢牢釘在地上的鉚釘被他這求生的一拳紛紛崩飛,整個實驗桌咔嚓聲中被活活砸倒,秦子騫扭動腰胯,連帶著鐵皮衣櫃翻起,嗵地架落在厚重寬大的實驗桌側面上。算是解了黃泉之圍。

啪啪啪啪......越來越多的鬼爪攀住了他撐開的櫃門,沾著黃泉水滴,像是剝蒜般的撕扯脆弱的鐵皮。

秦子騫面如死灰,就算自己躲開了地上的黃泉,可也終究躲不過“畢子晉”的無數鬼手,他還是要落得和畢子晉、6念琪一樣的下場,再抗爭也是無用,只能等死。

啪嗒,一隻舊式的眼鏡盒和一隻細長的毛筆從鐵皮櫃裡掉落在他面前,閃過一道紅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及細想,他一把握住了毛筆。這是什麼筆,會紅光?

像是電光閃回,他突然想起轉輪王薛弘濟那時給自己的一番說教,“妙筆丹青,招得花魂駐花間。”

一句話吐露出去,探入的鬼手突然停滯,不再挺近了。那鬼手上的黃泉登時落在櫃門上,出噹噹的響聲。

這是丹青筆!

是閻羅深度覺醒的工具!

沒了那鬼物的威脅,秦子騫一下子來了勁兒,雙臂撐開鐵櫃,從窘境鑽了出來。眼前的一切足夠駭人,“畢子晉”的嘴巴張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慘白的臉扭曲得只剩下痛苦,無數的鬼手只需再有兩三秒種,一定能摳到他原本的位置,而在實驗室的地面上,黃泉正在悄然無聲的滾動著。

那具腐屍白色的脊背幾乎就剩下一層人皮,泡在黃泉中時隱時現。

與自己短暫的時間頓止不同,除了面前的鬼東西,其他的事物都在正常的執行,這丹青筆的閻羅技能,似乎能控制鬼物的動向,隨時定住它們。

他還剩最後一項閻羅技能,就是文安社稷,鐵畫銀鉤判生死的生死簿了,那一定是個大殺技,說不定就是能剋制這鬼東西的。

他握著丹青筆,呼了口氣。機緣契合,這個衣櫃顯然就是自己前世的,擁有暗示的他當時混跡在地堡,和王氏集團的傭兵在一起,尋找大虛的力量,用紅線阻止吳承教繼續殺祭女的,也是自己的前世,自己一次次在蔣雅南面前胡說八道的“東方不敗”居然就是自己,這報應也真快。

“秦子騫——!”地下通路里突然有人大聲呼喚,秦子騫一愣,這清脆像黃鶯的叫聲,應該是慕清。

“你良心現了?給我先找個長梯子來!”秦子騫沒好氣的怒吼道。他扭頭轉向實驗室的門口,絲毫沒有留意,面前的一團黑霧伸展出的鬼手,有幾隻已經開始輕輕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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