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秦子騫明白了，所有關於祭祀的道道兒，都是從王凌志這裡出去的。魏修傑照顧師尊師孃的屍體，少不了觸碰到黃泉，他反倒是不得已為之。

“你贏的過我嗎？”王凌志將手的摺扇丟進水榭黃泉，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劍來，正是大虛施恬雅的妖劍！“該給你夫人留一點時間，她除了腳大，算是個美女。”

秦子騫聽出他的譏諷，握緊了雙拳，他要蔣雅南活著，也許是留著身體另做他用。

王凌志居高臨下，啵地一道氣息震出，強橫的氣流便如波浪，直接削斷了身邊的假山，在黃泉滾動的水面掀起一個浪頭。

秦子騫的身體瞬間被吹退了數十步，才在掀起的一場黑雨勉強站穩。

“來吧，你一路不是用著一把劍嘛，亮出來我瞧瞧，看你是傅九塵的後人，算是後輩，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知道火焰算再度燃燒，也無法讓大海乾枯。”王凌志冷笑道。

但一切不如他說的那些簡單，在地宮的靈體紛紛受到他的召喚，聚集到這後殿的水榭。

嗡——！一道寒光直接劃過幾道渾噩的魂靈，到了秦子騫的面前，秦子騫一愣，正是人柱慕燕婷的六尺青鋒！

“這劍不是早斷了......你從哪裡來的？”王凌志一驚，這把斷劍自己見過一次，是師尊傅九書的流魂劍，不過劍身早斷毀，應該是在......他義妹的棺材裡！

“好哇，原來是個盜墓賊。這下你死得不冤，把師尊的劍還我吧！”說完一劍撩動過來，秦子騫察覺氣息，急忙向左避翻躲，噗地一道黃色靈符，貼在了左肩頭，頃刻在肩頭融化。

他虛招是劍，實則拍符，這一咒在秦子騫的左肩，立即讓秦子騫的左臂垂下，再也舉不起來。

“草！”秦子騫一句喊罵，後面的字還沒說出口，又是一道帶著黑色光流的劍氣襲來，擋地在他劍身輕磕，秦子騫已經抵抗不住，丟了長劍，噴了一道血箭，重重的磕到了水榭之外。

“不堪一擊。還不如夢依塵，她拿了冰魄寒光劍殺了孫恩，你她差遠了！”王凌志在空飄了半寸，在秦子騫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道白影。

“慕...師叔？”他猛地一震，停頓在半空之。

“呼。”一塊堅硬的石塊從秦子騫的手丟擲，被王凌志一手捏住，在手捏成石粉，“慕師叔應該鎮守黃泉，不是到我這裡來。”

“我不能看著我的伴侶，成了你的祭品。”慕燕婷平靜的說著，一雙紅唇在青白色的臉龐格外鮮紅亮。

“師叔，”王凌志在空慢慢落地，一步步向她移動，“其實我們要的是一樣的，我來掌管人間，你需要多少人柱，我給你多少，五本古書已經盡在我手，天下我們沒有敵手了。”

“你是要我把哥哥從地府里拉出來嗎？”慕燕婷冷冷回道。

“呵呵。其實師尊也沒教我什麼，反倒是孫恩，教會我不少東西，這千百年我縮在這地宮裡借屍養命，好不容易，等到師兄和妖道都撐不住了，現在天眷顧，給我送來了一個完美的腦子和身體，輪也該輪到我了。”

“扯淡，我福大命大，你也配用我的身體？”秦子騫從地爬起吼叫。

“師叔，其實我也注意到了，闖入地宮的那個女人意志堅強，由她來看守黃泉，最好不過，你也徹底解脫。如果你想換具身體，也不難。”

“你用活人祭祀，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慕燕婷微微側頭，豔乍的臉看不出表情。

“不，他們在擾亂我規定好的秩序，儀式的次次失敗，讓我簡直丟臉，這是他們辦事不利應該得到的懲罰！”

“用諸多人命換取你的九年，太殘忍了吧！”蔣雅南擰斷了幾隻幽魂的脖子，扯了些亮閃閃的鬼渣出來，看到秦子騫，眼睛不由得一熱。

王凌志微微蹙眉，這一段時間沒能眷顧，這女娃挺過難關？再看到她身後跟隨的後卿，他的眉毛逐漸展平。

“會扯鬼渣了？”秦子騫見她渾身是血走到身邊，不知道該是高興，還是難過的好。

“跟不要臉認識久了，用的也是不要臉的招數。”蔣雅南迴應，兩人的眼神之間，交談了無數句話。

“好吧，希望你下次滾床單也一樣勇敢。”

“呸!”

王凌志的話被兩人打斷，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師叔，這是你的伴侶？”

慕燕婷垂下了頭，沒有吱聲。

“讓師侄動手吧！”誰也沒有料到，王凌志在慕燕婷身邊一挺長劍，向秦子騫眉間刺去，到底是後卿最快，伸手撥擋。

王凌志左手快如閃電，一道黃符貼在後卿的腦門，身體一繞，穿過他的高大身軀，唰地一劍，還是那個位置，衝著秦子騫急刺。

蔣雅南哦了一聲，做了第二道護盾，卻還是王凌志更快，劍託在手腕翻轉，一記擊暈了她，劍身嗚地一震，戳了正在彎腰拾取石塊的秦子騫眉間。

正要刺入，聽見慕燕婷一聲大喊“住手！”

她看得清楚，論耍陰謀詭計，沒人能及王凌志的計算，論身手，也不及他快。

“師叔改變主意了？”

“這個伴侶是我的，是殺，也是我殺。”她白色的紗裙一閃，一爪捏了秦子騫的喉嚨，連推了兩步，離開了王凌志的劍尖。

這是玩的什麼？

王凌志一愣，聽見慕燕婷朝著秦子騫詢問，“你心裡有沒有喜歡我？”

秦子騫逃了一死，又被她親手捏住，正要撒謊說是，驀然瞧見她驚世駭俗的那張精緻的臉皮，兩道血淚正從星光般的瞳孔流下，一臉的悽苦難當，這個謊居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沒有。”他剛說完，脖頸的骨頭咔吧一聲脆響，斷了氣。

看著秦子騫的屍體軟倒，連王凌志都吃了一驚，劍尖漸漸垂地，“師叔......要是真喜歡他，我殺光他身邊的人也是了，說不定他還能......”

“他不會的，黃泉已經噴湧，這些人你都送走，我不想再看見，我留下幫你。”慕燕婷扭頭過來，臉已經冰冷。

王凌志將信將疑，向秦子騫的屍體靠近了幾步，敏銳的感覺已經傳入腦海，呼吸和心跳停止，秦子騫身體逐漸變涼，他死了。

黃泉噴湧，看來慕燕婷的意思，是由著災厄生，她不守了。

王凌志從驚愕到了冷笑，女人在任何時候，都是感情動物，一旦遭受打擊，開始變本加厲，“有了師叔坐鎮，這次的祭祀，一定會有保證。我按照師叔說的辦，把這些無干人等，送出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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