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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這個夢好長

秦子騫看得緊張,渾然沒有注意到歷曉筠身後冒出來的東西,那女鬼咯吱吱的扭過頭,一口冷風吹了歷曉筠的脖子。

歷曉筠正在被渾身流淌的乾屍惹得雞皮疙瘩一層層的起落,身後有些風吹,也是毫無知覺。

乾屍見蔣雅南撲,黑乎乎的身體好似融化的黑色糖葫蘆,一動起來帶著一陣腥風。蔣雅南見勢不妙,來不及起身站起,地滾進了一張推屍的鐵床底,頭惡風刮過,鐵床好似風捲殘雲,雨打落葉般被撞得飛了出去。

秦子騫見鐵床飛了過來,一聲大吼,雙臂張開準備接床,誰知道歷曉筠前一步,一腳把鐵床踹了回去。身後的女鬼張開雙臂一抱,卻也沒有料到歷曉筠突然一動,竟撲了個空。

咚!

一聲巨響,鐵床砸在乾屍的身,只是把乾屍砸得退了幾步。歷曉筠腳一挨地,登時腫痛起來,她低頭驚愕的大喊,“我,我骨折了!”

她太託大,沒有想到一具乾屍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量,看來還是黃泉作祟。

可是看秦子騫的一瞬,立刻現了身後的女鬼,“啊——!”

蔣雅南失了鐵床作為屏障,只好跌跌撞撞地起身躲閃,貓著身體竄回了秦子騫的身邊,見女鬼在輪椅之後,左手探進它虛無的大口,極快的一甩,幾乎要把那女鬼搖散。

說時遲那時快,秦子騫見歷曉筠骨折,一把攬住她的細腰,在輪椅抱緊。

在歷曉筠坐到秦子騫腿的一瞬,蔣雅南嬌叱,把手的女鬼對準那兇光閃動地黑影投了過去,拖了輪椅便跑。

她一人拖動輪椅,兩人的重量小半坡,居然拉得飛快。

歷曉筠回頭看了那呼嘯追來的兩隻怪物,在秦子騫身挪了一把。

“怎麼,怕自己沉啊,你雅南姐有的是力氣,是個萬事都不在乎的莽撞之輩,她可非同一般之人,怎麼說也是閻君之後,心理素質常過硬,自幼單挑群架身經百戰,打架心黑手狠豁得出去......”秦子騫嘻嘻笑著。

有她在,真是不用擔心。

“你閉嘴!”蔣雅南已經把二人拉到走廊的分岔路前,使勁把輪椅向前一甩,轉身扯了走廊邊的滑床,橫著路給堵住。可那乾屍來去如風,呼嘯聲閃身躲過,雙腿咯吱一曲,此攀了天花,居高臨下的追來。

那悽慘的女鬼,也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從滑床穿透而過,張開利爪,朝她驚愕的臉抓去。

秦子騫一聲招呼,喊得極其急切,見蔣雅南呆,也不躲閃,更是著急。那乾屍躍下,聽到秦子騫的呼叫,動作猛地一頓,突然停下了攻勢,長大的嘴巴慢慢合起,好像迷茫的打起轉來。

“踢它啊!”秦子騫的眼睛在那撲來的女鬼身,蔣雅南這才回過了神,忙不迭踢出一腳,但卻穿過女鬼灰白透明的身體,一腳踢到了滑床,出哐的脆響。

女鬼的一抓真的無法避開,蔣雅南的俏臉要被一把抓花,誰知道旁邊躍下的乾屍突然踢出一腳,竟然把女鬼踹進了牆壁。

突如其來的變故,是三人都未想過的,在剛才,乾屍暴起,還在糾纏蔣雅南,可在秦子騫的一聲緊張的怪叫之後,突然倒戈。

“攔住它,別讓它過來!”秦子騫反應飛快,急忙繼續下令。

那乾屍真的擋在了蔣雅南的面前,與再次飄來的女鬼纏在一起。

“你怎麼讓乾屍聽話的?”蔣雅南脫了險,退到他的身邊。

“好像是叫了一聲。”歷曉筠回答。

“你怎麼叫的。”

“我怎麼知道。”秦子騫見乾屍把女鬼逼到了角落,卻已經被女鬼扯掉了一臂,覺得女鬼更強,但要說怎麼控鬼,卻毫無頭緒,自己剛才著急,究竟怎麼聲,他都不清楚了。

能讓乾屍聽令的,一種可能是自己出了怪的聲音,突然達到了控屍的作用,二是可能他體內的黃泉,讓乾屍感覺到了同類,或許這乾屍也待過大鐵箱子,學習過人柱的製作過程。

在閻王之,蔣晗嫣、畢子晉可以控屍,不知道是不是透過聲來進行。

“乾屍挺不住,女鬼還是要衝過來。”歷曉筠眯起眼,腳脖子咯咯一響,斷骨恢復,閻王的不死之身起了作用。她試著悄悄活動腳腕,像做賊似的看了蔣雅南,還是在秦子騫的身坐著。

一輩子沒有碰過男人,在男人身得多待一會兒。

蔣雅南看著走廊,又有些迷茫,在這狹長的走廊內,她像是看著橫七豎八密密麻麻地堆滿了護士女人的屍體,墨團一般的黑血侵蝕著她們全身的每一寸面板,幾乎將整個地面都映成了一片青幽色。護士的屍體扭曲成了各種形狀,看得出來她們在死前曾遭受過極大的痛苦,但不管身體無法扭曲,她們都無法擺脫刺穿自己腳腕的黑色鎖鐮,而只能被束縛在地。

一個女子站在走廊的盡頭,一手握著一朵怪的紅花,右手捏著鎖鐮的手柄。

熟悉的身段,熟悉的長,還有那張白板一樣的臉龐,側頭正衝著自己。

蔣雅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向後退了兩步,和幻覺幾乎同步,她嘴裡和那白板一樣的女人同時碎念“天際朗月,明月吐光,深宵拜月光,陰風吹巷,難覓愛郎,遊魂踏遍,幽寂路,再拜月光,六祭乘小舟,尋回神官終路,扔那永無歸途的小舟,刻烙傷,送到那遙遠的彼方......”

秦子騫聞言皺眉,抬頭去看,見蔣雅南瞪圓了雙眼,透出驚恐無的目光,“聽話啊,別違抗,割......掉臉龐!”

秦子騫的神情逐漸睜大,令他感覺恐懼的是,蔣雅南不是念,而是唱!

在那一剎那間,他幾乎感到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凍結了。

忽然間,情勢生了異常詭異的變化。

雖然沒有任何外力的影響,但眼前的乾屍和女鬼紛紛不見。而與此同時,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和蔣雅南同樣的歌聲忽然間籠罩了整個走廊,越來越響,化為回聲不斷衝擊著他的耳膜。

眼角有異,他抬頭去望,眼前白裙白,一個怪女子低頭正一手握著怪的花,另一手虛握。

那張臉慢慢抬起,“這個夢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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