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豆瓣灌裝間之後,蕭永輝又帶著江柔去看了香橙醬,蜂蜜柚子茶、辣椒醬等等產品的加工車間,另外還有一處大大的廠房,分割槽整齊擺著幾百個醬缸,看著壯觀無比。
蕭永輝說那些是正在酵的豆瓣醬。
還有他們的倉庫,一車車的產品被裝到貨車上被拉到各個地方。
真是有些大廠派頭了。
中午,肖和從小棗村趕了過來,三人一塊在外邊吃午飯。
蕭永輝叫了滿滿一桌菜,給江柔叫了一個酒釀,他和肖和兩人喝鮮釀啤酒。
蕭永輝把酒給肖和滿上了,桌上已經上了幾盤冷盤,有,
“肖哥,你工作還順利嗎?”
肖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還不錯吧,總算是把貧困戶的事情解決了。秦老漢修房子的錢也申請下來了。”
正在插著習慣喝醪糟圓子的江柔愣了一下,
她沒聽錯吧,秦老漢?
江柔腦中蹦出來那個撒潑耍混的老頭
“等等,你們說的是那個很無賴的秦老漢?”
肖和看著江柔詫異的面龐笑了一聲,“是啊,就是那個秦老漢。”
“肖哥,那樣的人你還幫他申請修房子啊?不怕被他賴上嗎?”
肖和搖了搖頭,“這是我該做的啊。我是村支書,村裡有貧困戶,國家又有政策,我當然要幫我的村民爭取了。”
江柔有些害怕那些刁民,沒有必要的話她絕對不會和那些人纏到一起
這些人講道理也不聽,就會耍狠亂來
“你工作還順利吧?出什麼亂子沒?”
肖和掛著神秘的微笑看向蕭永輝和江柔,“你們猜怎麼著了?”
江柔想也沒想就說了一句,“肯定出亂子了啊。”
肖和笑笑,“是啊,不過,這亂子可不是出在秦老漢身上,而是出在其他村民身上了。”
江柔有點吃驚,“怎麼講?”
“其他村民想要平分村裡幾個貧困戶的扶貧款,天天來鬧我。”
蕭永輝也驚訝的合不攏嘴,“還有這種事?”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不用想也知道鬧得很難看。”
一盤番茄牛腩端了上來,茄紅色的湯汁裡浸泡著一顆顆燉的軟爛可口的牛肉和土豆。
江柔和蕭永輝的胃口都被肖和吊了起來,沒有去寵愛這盤這口的牛肉。
肖和夾了一筷子,“你們怎麼不吃”
江柔急迫的問道,“後續呢?你工作怎麼完成的”
肖和笑了一聲,“你們敢信?秦老漢聽到我幫他申請貧困補助修房子,他過來把那些鬧事的村民打跑了。”
“以後還要洗心革面好好工作呢。”
肖和心情不錯地喝了一口酒
江柔和蕭永輝的嘴巴都驚訝的合不上了
江柔“我以為秦老漢會嫌錢少,然後纏著你們不放。”
蕭永輝笑了一聲“真是好大一齣戲啊,我真是沒想到,另外的村民要搶貧困戶的錢。”
肖和也嘆了一口氣,“是啊,生在底層卻相互踐踏。跟斗獸場似的。”
“但是我們也沒有資格做俯視的看客。我們只是運氣好了一點而已。”
江柔想到了和自己相互謾罵,撕扯頭的王翠英,賣菜時清晨5點出門的任靜,地上撒潑的秦老漢,每個人背後都有自己的委屈和辛酸。
江柔端起了自己的飲料杯子,“來吧,我們喝一杯。”
……
在喬竹的日子,江柔跟著廠裡的卡車去鄉下收購橙子、辣椒、蘑菇等。蕭永輝陪著她漫山遍野的跑,喬竹縣地域廣大,江柔跟著車去了很多平時她聽都沒聽過的小鄉鎮。
她最喜歡的時刻就是每天傍晚,和一袋袋蔬菜擠在小卡車的無頂貨箱返程的時刻,傍晚的風吹拂著,她的頭頂是燦爛的晚霞,就像仙女織出的彩錦那樣絢麗,紅色、橘色、紫色在天空大片大片的渲染,
江柔帶著草帽,身上的長袖長褲,由於勞作已經被染上了髒汙,有一些泥點還有黃色的塵土印記,江柔盤坐在紙板上,身子斜靠在土豆上邊,她的大辮子也沾上了灰塵。
在這鄉間的小道上,和一袋袋土豆擠在皮卡里,江柔看著這些山峰一點點遠去,被太陽的餘暉染上金黃的顏色,突然間,突然間她彷彿感覺到了真正的自由。
這種生活她一直沒有勇氣去實踐。
她穿著舒服但廉價的衣服去勞作,然後弄得滿身是泥點和灰塵,坐在皮卡後邊和蔬菜貨物擠在一起,不管旁邊流過的景色是群山樹木還是都市裡的車流,在寂靜又美麗的小鄉村做一個農女,生活簡簡單單,思想也簡簡單單。
江柔興奮地對著群山大叫了一聲,“再見!這個世界。明天我就是新的自己了!”
和這個消費主義的世界說再見,人不應該變成任何東西、任何人的奴隸,不要跪下對任何人頂禮膜拜,人們需要的是自由而高貴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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