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在靈氣橫流的藥水中,老僧入定般身處在木質盆浴內的肖大官人,再睜開雙眼時。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之前一直覺得填不滿的‘丹田’,如今顯得無比充沛。
伸展著懶腰的他,渾身上下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再低頭看木盆裡的藥水,已然從之前的灰黑色,變成了淺白色。
這是藥性被完全吸收後的結果。
肖勝那一身見水了的衣服肯定是無法再穿了,不過在浴桶旁邊擺了一套白色的太極裝。
待到肖勝換好衣服拉開木門之際,現外面已經夕陽西下了。
院內傳來了飄香四溢的米飯香氣,順著這股香氣越過拱門的肖大官人,竟然看到納蘭閻王毫無形象的蹲在灶臺前燒鍋。
還有幾名年歲都快能當肖勝爺爺的老人,各自分工明確的在那忙碌著。唯有肖老躺在睡椅上,手裡託著手壺,顯得極為悠閒自在。
“愣在那裡幹什麼?這裡面就數你輩分最小,趕緊來幹活。”
伴隨著納蘭閻王的一聲‘大喊’,肖勝連忙麻利兒的湊了上去。論‘燒火’的本領,肖勝也絕對是個行家!
晚飯上,肖老一一肖勝介紹著這幾位都頭花甲的老先生。這些個在業內絕對稱得上‘泰山北斗’的老醫師,在肖老和納蘭閻王面,都跟‘瘟雞’似得。
就連笑容,在肖勝看起來都顯得那般‘虛偽’。
“啪……”
把筷子摔在桌面上的肖老,瞪大眼睛道“你們幾個,咱能不能拿出在醫院裡對患者家屬時的那副姿態?不說六親不認吧,最少也別這樣唯唯諾諾的。”
‘噗……’
正往嘴裡喝湯的肖勝,聽到納蘭閻王的這份‘譏諷’,沒忍住的直接笑噴了。
“好笑嗎?”
坐在位的肖老,望向肖勝道。
生嚥著幹米飯的肖勝,連忙低頭不吱聲了。
“人家既然找咱看病,說明是看得起咱。醫患關係現在這麼緊張,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一個個都別把……”
聽著肖老在那裡‘諄諄教導’這幾名自己都能喊‘爺爺’的老醫師,真是一個屁都不敢放的肖勝,埋頭扒著米飯。
反倒是納蘭閻王一口菜、一口米的吃著,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狗勝,吃菜啊!光吃米咋行?你都吃了,我吃啥?”
“幹米飯都不管夠嗎?”
“你爺倆滾出去吃去。”
伴隨著肖老這一聲‘令下’,納蘭閻王拉著肖勝‘屁顛屁顛’的就離開了。
“咱就這樣走真的好嗎?”
“聽他老八股的橋段啊?走了,路口有家滷肉店吃著相當到位。你請我哈,我的錢都讓你奶奶給扣走了。一毛都不給我……”
老來小,老來小,講的應該就是他們這些人吧?
越是和他們接觸,肖勝越是覺得像是在‘哄’孩子!不過他們偶爾說出來的‘小哲理’,總能讓肖勝醒。
相較於肖老習慣性講一些‘新聞聯播’上的大道理,納蘭閻王話題更為接地氣點。
不過,他都是由淺入深。很簡單的一件事,他總能從旁人很難去想到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你太姥爺讓我交給你的,藥水配比什麼之類都在鑰匙墜上的u盤內。少放多放一克,就有可能對你的境界起的‘適得其反’的作用。至於原藥材,屋內夠你擺弄的!這算是你太姥爺的實踐考核——那自己的身體‘以身試險’。用錯藥自己小命都可能沒……”
爺倆只喝了一斤酒水後,便出了滷肉店。臨別前,納蘭閻王把掛有u盤的鑰匙交給了肖勝。
後者在‘戰戰兢兢’接下這把鑰匙後,怯生生的詢問道“那我能不能不來?”
“想聽實話嗎?上天入地,真沒你逃竄的地。你就是跑到西伯利亞,他老都有手段把你帶回來繼續做這些。死不了,最多半殘!”
輕飄飄的一句話,著實讓肖勝表情很是窘迫。
都說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可你這啥都沒教呢,直接讓自己去領悟。還拿自己的身體當‘小白鼠’,這不是扯犢子嗎。
當然,這些‘埋怨’也只能在自己心底‘嗶嗶’兩句。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知道你心裡在埋汰啥。跟你說個事,關於楊小花的。她身上的蠱毒雖然是被排盡了,可各方面器官和機能因為蠱毒長年累月的侵蝕,部分器官已經出現了衰竭的跡象。在北邊,能用的法子差不多都用了。只能延緩衰竭的度,卻無法根除。除非……”
聽到這些的肖勝,下意識反問道“除非什麼?”
“除非有藥物能喚醒她身體的‘自我修復功能’。簡單的來講,就是常人‘正常的新陳代謝’。否則,即便我們知道她得了什麼病,也能對症下藥。可她的身體無法自主的吸收這些藥物。但有資料證明,她每一次從你身邊離開後,身體就會出現短暫的自主運轉。”
“你所浸泡的藥液裡,有能抑制小花器官衰竭的藥物。都在u盤裡,具體那幾味是,我也不太清楚。還是那句話,你以身試險的調對了,你和小花都有救了。錯了……適得其反!”
待到對方說完這話,肖勝立刻炸毛的回答道 “我以身試險無所謂的,為什麼還要……”
“小花已經出現大面積脫等跡象了!她每次來見你前,都會先去植。她想讓你看到她最美麗的樣子,哪怕是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由‘武修’轉‘醫修’,不是光靠嘴的。珍惜她,也珍惜你自己。你沒得選的,因為你不夠強。”
語氣平淡的扔下這句話後,納蘭閻王連頭也沒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