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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鬼舞辻無慘眯了眯眼睛, 他微微抬起下巴凝視著緋漆黑如墨的眼瞳。

“你說……那個人類沒有死?”他的聲音慢條斯理,卻掩藏不住話語之下深含的錯愕之意

鬼舞辻無慘確實沒有想到有棲川鬱時還活著。

按照他當時注入進有棲川鬱時體內的血的濃度來算的話,這些血足夠讓有棲川鬱時死上1一百次了。就算是上弦之鬼, 身體裡如果有這種高濃度且大量的鬼舞辻無慘的血液的話, 也早該死亡了。

無論怎麼想, 有棲川鬱時都不可能還活著——但事實是,他確實活著。

鬼舞辻無慘在和有棲川鬱時交戰時, 能察覺的出來有棲川鬱時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 他最多也就是能使用一些特殊的、對鬼有傷害作用的奇怪力量而已, 雖然有棲川鬱時本人的血液也對鬼極為排斥,但是鬼舞辻無慘卻並不覺得有棲川鬱時身上有什麼特別需要在意的點。

“你能保證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嗎?”鬼舞辻無慘生性多疑膽小, 不然也不會苟活至今。因而處於懷疑狀態的鬼舞辻無慘還是對緋多問了一句。

緋挑了下眉, 隨後微微笑了笑。

她用輕靈到了詭異地步的少女語調輕聲說道:“鬼舞辻先生, 我和父親大人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欺騙你。這對我們來說……難道有什麼好處嗎?”

欺騙鬼舞辻無慘對他們來說當然沒有好處。

有棲川鬱時已經妨礙到他們對夜斗的掌控了。就連父親大人也摸不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了這麼一個人類,但既然妨礙到了他們, 那麼也只有將那個人類帶走, 才能讓夜鬥知道——他永遠無法逃離父親大人。

況且,父親大人同樣也對有棲川鬱時的不死體質十分感興趣,他是希望鬼舞辻無慘能夠出手的, 那樣的話他也可以分一杯羹。

鬼舞辻無慘眯了眯眼睛,這對緋和那個人來說確實沒有什麼好處,他們不至於拿這件事情欺騙他。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鬼舞辻無慘收回視線, 看向桌案上攤開的書本。

他垂眼看著桌案上攤開的書本,泛黃的紙頁上繪製的栩栩如生的青色彼岸花。

鬼舞辻無慘語氣冷淡:“你可以走了。”

“那麼, 期待我們的下次會面。”帶著話語末尾的一點笑意,緋邁著小步後退了兩步, 隨後緩緩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畫在泛黃書頁上的青色彼岸花,是鬼舞辻無慘追求了上千年的東西。

只要找到了青色彼岸花,他就能徹底解決自己懼怕陽光的致命弱點了。

其實上千年來,鬼舞辻無慘都沒有發現過青色彼岸花存在過的痕跡,他對找到青色彼岸花這件事情早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但是有棲川鬱時的出現,給了他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希望。

如果真的按照緋剛才所說,他當時殺死的那個人類真的是不死之身、而且又能夠自如的在陽光下行走的話,他說不定真的能在有棲川鬱時的身上尋找到從此不再懼怕陽光的辦法。

那樣的話,鬼舞辻無慘就再也不用擔心被日光所殺死了,更不用懼怕鬼殺隊的那群人。

說到底,鬼會因為被日輪刀砍斷脖頸而死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懼怕陽光。而製造日輪刀的猩猩緋砂鐵是完全吸收了陽光的礦石物質,所以才能對鬼造成致命傷害。

如果他能夠做到不怕陽光,那就更不用怕日輪刀,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與他匹敵的人了。

不……不對。

鬼舞辻無慘回想起來猛然在記憶中出現的一個人,他神色微微凝滯。

他想起了在花街時見過的那個青年——

上一次在花街出現的疑似繼國緣一的人,鬼舞辻無慘並不能確定那個繼國緣一到底是本人還是隻是和他長相相似的人。

那個青年確實長相和打扮都和繼國緣一一模一樣,但那時的繼國緣一眼中,卻沒有了讓此前的鬼舞辻無慘懼怕到戰慄的地步,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溫和和沉靜。

——那個人真的是繼國緣一麼?

鬼舞辻無慘不敢確定。

況且,真正的繼國緣一應該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經死亡了,那時候是黑死牟親眼見證了繼國緣一的死亡,他絕對不可能復活。

有棲川鬱時那樣的,畢竟只是鬼舞辻無慘上千年來多見到的唯一一個個例。

雖然鬼舞辻無慘的理智告訴他繼國緣一是不可能復活的,但是極度怕死的鬼舞辻無慘為了穩妥起見,覺得有棲川鬱時還是得抓,只不過行事得稍微收斂一點。

不管怎樣,有棲川鬱時他必然是要帶走了。

徹底下定了決心,鬼舞辻無慘微微捏了捏燭燈上燃燒著的火苗,而下一秒,點亮的燭火就立刻熄滅了。

*

休息了一夜,夜鬥就已經完全恢復了。

初晨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落在榻榻米上,灰塵在陽光中沉淪。

夜鬥踩在榻榻米上伸了個懶腰。

他的頭髮睡得亂糟糟地胡亂翹起,因為睡眠而稍顯凌亂的浴衣衣領微微滑落,在陽光下露出了少年覆著一層薄薄肌肉的胸膛。

“是時候去工作了。早點結束早點走吧。”

昨天在城鎮裡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很有可能會驚動到鬼或者別的什麼妖魔。所以現在如果能儘早解決就早點走,夜鬥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也不想有棲川鬱時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夜鬥打算今天就去惠比壽小福的住處那裡,解決這個委託。

夜鬥和有棲川鬱時到達惠比壽小福的住處時,惠比壽小福已經和神器大黑、大吾一起站在門口等待他們了。

大吾就是惠比壽小福之後收下的那個孩子模樣的神器。她是為了大黑才收下這個神器的,可也正是因為大吾這個神器,才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有了微不可見的裂縫,還令惠比壽小福被刺痛。

看起來不過十歲左右的男孩站在惠比壽小福的面前,惠比壽小福咬了咬唇,隨後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指在空氣中寫下吾器的器名——吾。

泛著金光的繁寫吾字漂浮在空氣之中,惠比壽小福緩緩地說道:“吾器,約定解除。”

她話音落下,空氣中鎏金色靈力光芒組成的吾字如同碎片一般猛然炸裂開來,最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而印刻在大吾手臂之上、作為烙印的紅色吾字從面板上膚了起來,吾字應聲而裂,也畫作光點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