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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未死的人,未打完的牌

風雲樓中那一座隱秘的密室之內,佈滿了九千道陣法秘紋的基石失去了一切『色』彩,而後如被摔碎的豆腐一般寸寸碎裂,化作石渣。

王鐵石看著這樣一幕,頓時『露』出了比自己的得意作品被人毀去時,還要痛苦惋惜的神情。

“唉,可惜啊,可惜了這一座陣啊,可惜六級的陣法基石實在太弱,根本無法承受這座陣法全力運轉時的力量...如若不然,僅憑此陣,臥龍山便能成為西北域中除了四大宗門與水月皇朝之外,第六個無人敢闖的山門!又豈是薛天衝那廝一刀就可破的!”

除了四大宗門與水月皇朝之外,第六個無人敢闖的山門。這樣的憑藉無疑已經非常高了,因為無論是四大宗門還是水月皇朝,都不乏涅盤境強者,而且還擁有著涅盤巔峰強者,近於聖的強者!

而之所以那些山門能被稱為無人敢闖,更重要就是四大宗門與水月皇城內的護宗大陣,與護城大陣。就算是涅盤境巔峰強者,無限接近聖者的存在,也不敢輕易擅闖!

這就是高階陣法的威懾力,也是陣不可輕入的由來。

而王鐵石對臥龍山這三座大陣這般高的點評,或許是因為親眼所見,又是他親自佈陣的緣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王婆賣瓜的自誇之嫌。但也不得不說,王婆之所以敢自誇,其實大多時候是因為,瓜真的足夠甜。

或許臥龍山陣法與四大宗門相比,仍舊有些差距。但那種差距其實並不大,最起碼在王鐵石的認知中已經無限接近那個層次。這就說,即便是先前紫電神光陣的殺伐之劍,與薛天衝的全力一刀硬碰硬之後所產生的恐怖威力,達到了近於聖的層次,也不可能僅靠一擊就摧毀大陣。

而大陣之所以會被毀去,究其原因只是因為陣法的基石太差,在陣法正常運作的過程中自毀了...

如此完美的陣法,沒有被強敵摧毀,最終卻因沒有好的基石而自毀。這樣的蹩腳卻又無奈的理由,著實讓人有些無法接受。所以鍾愛陣法的王鐵石,才會顯得如此的可惜,如此的不甘。

然而可惜歸可惜,隨著陣法基石完全碎裂,王鐵石心中的幻象也隨時破碎,就連風雲樓不遠處棲龍峰的殺意與紫『色』電芒也在緩緩變淡,這意味著最後的陣法之力,正在天地間緩慢消散...

儘管三座陣法由於這已經全部毀滅,但在除了王鐵石一個人在嗚呼哀哉,搖頭感嘆之外,臥龍山中的其他人卻並不如何在意。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切終於結束了,那位持著血刀的人,應該也已經死了。至於陣法,毀了也毀了,又和他們何干?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人們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風雲樓前的碎石堆中突然傳來一聲聲細小的石裂聲,一位全身浴血持著血刀的身影從碎石中慢慢爬了出來。

他身上的輕甲早已全部破碎,全身各處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損傷,可他卻仍舊緊握著手中的血刀,儘管那一柄刀的光芒已經極度黯淡,但卻依舊可怕。儘管那人的氣息已經弱了許多,也沒有先前使用血祭之法後的強大與冰冷,但他眼中卻依舊有著燃不盡的瘋狂與戰意。

“這...”

“他竟然還沒有死?”

風雲樓前一片譁然,諸多大臣的目光中滿是驚愕,都有些無法相信薛天衝竟然可以在那般恐怖的毀滅餘波中活下來。

“你們以為那種程度的攻擊就能殺死我?”薛天衝嘴角『露』出冷笑,目光不屑掃過驚恐的眾人,最終落在風雲樓前那一位少年身上,神『色』淡然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水說道“簡直是痴心妄想!”

眾人一片沉默,只覺得心中如壓了一塊重石頭般有些喘不過氣來。而當他們看到薛天衝提著血刀正在向風雲樓步步緊『逼』之時,更是忍不住連連向後退去。

然而他們後退,秦風卻沒有後退,於是乍一看來,就彷彿少年向前踏出幾步,擋在了眾人身前一般。

秦風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在意這一點,只是看著一步步走來的薛天衝,目光中很是少見的『露』出些許驚奇與欣賞的味道,輕笑說道“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能靠著刀意護住自身。”

少年的神情很平靜,如一汪湖水般的靜,而平靜的神態,欣賞的意味,配合著極隨意的笑意與語氣,似乎從任何角度去看,這樣的人都很難讓人產生敵意。

可薛天衝眉頭微微蹙起,凝視著面前那位並不英俊,卻也算清秀的少年,心中卻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種惱意。因為在他的眼中,少年的態度與語氣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自信與傲慢。

尤其是少年眸中所透『露』出的欣賞意味,更是讓他覺得無法忍受。因為欣賞,那無疑是真正站在不敗之地的人,才能對敵人生出的特殊情感。

譬如兩個難分高下的絕世強者在一番交手之後,可能會彼此欣賞。亦或者一個無敵強者,前輩高人在看到後輩有極為不錯的表現之後,也會生出欣賞的情緒。

然而此刻,在薛天衝看來,秦風不具備這種資格與實力!因為臥龍山的陣法以毀,秦風根本沒有任何能威脅到他的可能,而他要殺人,甚至是毀滅風雲樓,也只需要一刀。可偏偏秦風要以這種欣賞的語氣,居高臨下的姿態說話,於是薛天衝就很不愉快。

“沒有了底牌,卻要強行裝作從容淡定,你知不知道,這樣裝模作樣的人很讓人討厭,通常也會死的很早。”薛天衝寒聲說道。

秦風依舊淡然,可風雲樓前的大多數其他人,在感受著薛天衝以及冷冽的殺意之後,卻顯得很慌『亂』,很無助,甚至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於是秦風臉上的那一抹淡然,就顯得愈加的刺眼,讓薛天衝感到厭惡。

薛天衝的目光不屑的從風雲樓前眾人的身上移開,是的,他很不屑。無論是在許多年前他當將軍的時候,還是在現在。他都很不屑那些慌『亂』無助的人。因為多年的戎馬生涯已經證實了一個無比正確的真理。那便是,無論在任何的時候,慌張與無助都不會有絲毫的價值,更不能為戰局帶來絲毫的變數。

所以,他一向鄙視慌『亂』,而欣賞平靜和淡然。

而在今天,薛天衝卻無比希望這位被自己無比重視的對手,可以慌『亂』一些,表現的不堪一些。因為他現在覺得相比於慌『亂』,他更加討厭平靜和淡然,尤其是敵人的淡然!

因為在敵人實在太過平靜淡然,以至於讓他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哪怕是他明知道臥龍山已經不可能有什麼力量可以戰勝他,他卻仍舊因秦風的冷靜,因秦風那種平靜到了極致的反常行為感到了一絲不安。而且那種不安極為真實,所以他不得不開始懷疑,秦風是不是還有底牌。

薛天衝握著血刀,一步步向秦風緊『逼』而來,他的每一步都是那般的緩慢,顯得小心翼翼,同時又無比的堅定。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一步一步壓垮秦風表面上的淡然,或者是迫使秦風用出那一張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底牌。

隨著他的靠近,風雲樓前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感到了一種死神即將到來的恐懼。可同樣面對這樣壓力的秦風,卻突然轉頭看向了遠處那一座被紫光縈繞的棲龍峰。

淡紫『色』的電芒與光輝,在失去了陣法約束之後,正在以一種極快的度消散著,那正在消散的能量如雲如煙,就那般伴隨著輕風,將棲龍峰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看起來極為的瑰麗,極為的壯觀。

他想,這種景象可比當初他和林雪在蒲英城看到的落日和火燒雲漂亮多了,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是不是可以專門弄一座大陣,而後等到興致來的時候,專門用陣法制造這麼一場瑰麗壯觀的景象?

好吧,用如此一座大陣來觀景,多少顯得有些幼稚可笑,甚至很是荒唐。就如歷史上記載的那位以烽火戲諸侯,博得美人一笑的某某國王一樣荒唐。

但誰規定說,在某些時候,烽火不能戲諸侯?為博愛人一笑,陣法就一定不可以用來觀山景?

無比緊張的氛圍中,在無數人的緊張注視中,他們看著秦風時而皺起,又時而舒展的眉頭,不由很是疑『惑』。只覺得秦風可能是在思考某種極為複雜,極為重要的問題。卻並沒有想到秦風只是在想著如何觀山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然而他們看了片刻後,終於驚異的現,似乎秦風只是在走神,只是在觀看著遠處那並不多見,可能稍縱即逝的瑰麗山景。

走神?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在面對著一位涅盤境強者的步步緊『逼』之時,他究竟還有心思觀看山景?人們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極為無語,又極為荒謬的感覺。

誠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這種風輕雲淡的氣度的確惹人敬佩。可氣度總歸只是氣度,說法也終歸是說法。倘若泰山真的崩塌於面前,生死真的只在一瞬,卻仍有維持那種氣度,未免就太過可笑了一些吧?

眾人無語,不知該如何形容秦風的這種行為。可一直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薛天衝,卻猛然停下了步伐,收起了心中警惕的心態,不屑說道“原本我還敬你三分,把你當做知己對手,卻沒想到你只是一個故弄玄虛,妄圖用這種心理戰術嚇退我的小人。”

正在觀景的秦風回過神來,因薛天衝冰冷的話語,從夢幻回到了現實,他看了棲龍峰最後一眼,似乎是確定了什麼事情,而後拔出了一直被他背在身後的劍,自信說道“我承認,我先前的那一張牌的確不夠大,但我可沒有說過,我只有那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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