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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兩卷 天書與一條河

李安魂想著少年身上的那一片片逆向而生的龍鱗,嘆息說道“那其實是孽魂,是四萬年前龍族徹底消失在世間時,遺留下的怨念。若有朝一日他能徹底洗掉那些怨念,就會蛻變成真正的種子。只是現在看來,那種怨念似乎更深了...”

說到此處,李安魂似是猛然想到了什麼,又向中年人問道“你有沒有推算過他的命數?”

“有。”中年人誠懇答道。

“究竟如何?他以後會怎麼樣?”李安魂急切問道。

“推算不到絲毫。”中年人再次答道。

李安魂聽了這話,頓時有些震驚,不可置信問道“連你都推測不到絲毫?”

“不止是我,就連大祭...”中年人習慣『性』的提起了某個遠古的稱謂,卻無奈笑了笑,改口說道“就連村長親自開啟易字卷天書幫我推演了一次,也沒能推算出絲毫有用的東西。”

聽到易字卷天書這幾個字,李安魂的神『色』間驟然大變。

所謂易之一字,便是指變化。易字卷天書,雖是隻是完整天書的一部分,但卻能將天地間萬事萬物的變化盡數囊括其內,甚至可以依照那些變化,間接推算出人們命運的軌跡。就算是強大如聖者的存在,也很難完全逃脫天書的推算...可那個少年的命運,竟是連天書也推算不到絲毫?

“他身上的因果彷彿被某種力量完全攪『亂』了,彷彿時間與空間都是錯『亂』的,所以不管如何推算,都只能推算出錯誤的結果。而且不止是他,凡是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因果都會生一些錯『亂』。”中年人緊皺著眉頭說道“比如天寒絕體的擁有者,很久之前我就推算過一次,按照我當時的推算,那位名為林雪的少女,應該早在三個月前就會被冰雪殿的人帶走...可結果卻是,林雪差點死在臥龍山。”

“能讓你的推算出錯,甚至能讓天書的推算出現差錯...”李安魂沉『吟』了片刻,不可置通道“額,難道說,那小子也會推演之道,甚至不在你之下,所以他早就算到了一些事情,於是試圖改變命運,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事情?”

中年人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天書的事情,反而指著臥龍山問道“你覺得那三座陣如何?少年施展靈針渡脈的手法又如何?”

“雖然我對陣法之道不算精通,但和天道院那群老古板鬥了那麼多年,也見識過不少大陣。但臥龍山那三座陣卻與我見過的陣法都不同,似乎是另闢蹊徑,走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新路數。”李安魂沉『吟』說道“至於靈針渡脈的手法,更是可圈可點,再加上他有可能也會推演之術...真是很難讓人相信,他只是一個少年。”

說到此處,剛剛從天書的震驚中醒悟過來的李安魂,頓時又陷入了更加的震驚之中,就連呼吸也變得緊促起來,連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他來自...”

“那條河,只能是不可知之地中的那條河。”中年人凝重說道。

聽到這句話,李安魂的神情驟然連變了數次,時而悲痛擔憂,彷彿看到了末日陰影下,無數聖者與強者紛紛犧牲,以此為代價,而後將某個少年投入那條長河時的情景。時而又憧憬希望,彷彿看到了少年在長河中掙扎痛苦,最終不知漂流了多久之後,來到了這片土地,為大地帶來了一抹新生...

“我們無需考慮太多,天地的局本來就是死局,而出現了這麼一個變數,其結果無非是讓本來的死局更快成為死局,亦或者,破局,帶來新生!所以這對我們來說,其實是好事。”中年人平靜的說完這段話,身影無聲消匿在朗朗晴空之中。

李安魂望著臥龍山的方向,靜靜沉思了許久,最終微微搖頭,身影直接消散於蒼茫天穹之中。

蒼穹無雲無風,顯得安靜而晴朗,彷彿之前那兩道不可見,也不可觸『摸』的身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於此同時,空桑山那個不起眼也不知名的難民村中,一直躺在石頭上睡覺,有著滿頭髒『亂』黑,卻從來懶得整理的懶漢劉星,突然睜開了眼睛...彷彿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也真的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塊石頭。

“大師,您終於睡醒了!”難民村中一位極普通的農民興奮說道“敢問大師,明日是晴是雨?正在晾曬的玉米高粱,是不是應該收起來?”

懶漢劉星懶懶的看了農夫一眼,又看了一眼蒼茫的天際,隨意說道“老規矩。”

農夫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與劉星打交道,極為嫻熟的取下了腰間的破舊皮囊酒壺,遞給劉星說道“這是新釀的高粱酒。”

劉星接過了酒壺,嗅著那隱隱約約傳來的酒香,眼睛頓時一亮,如一個飢渴數百年的老酒鬼一般,迫不及待的拔開塞子,狠狠的灌了一口,而後眼神逐漸『迷』離,彷彿隨時都要再度醉去,再度睡去...

“額,大師您還沒說明日的天氣...”農夫無奈說道。

“晴天,以後十天都是晴天!我還要再睡十天,不要再來煩我。”劉星很不耐煩的說道。

農夫見劉星如此態度,也絲毫不以為意。因為農夫一直都知道此人是個懶人,更是一個怪人。他很懶,整日裡除了看星星,看天『色』,就是睡覺,喝酒。他懶得吃飯,懶得洗澡,懶得整理長,甚至懶得離開那一塊他躺了不知多少年的石頭...而所有試圖讓他做些事情的人,都會理所當然的被他不待見,讓他不耐煩。

但是,好在那個傢伙很懶,卻很喜歡喝酒。為了喝酒,他總要做一些事情,於是還可以與他打些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