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損兵折將卻不能接近登上城牆半步,徒呼奈何!”宋江掩面嘆道。
連續三天,宋兵打沒了已然過一萬,卻登不上城牆。
這讓宋江從心裡感到驚懼。
他真心怕重蹈泗陽城下的覆轍。
吳用道“主將勿憂,連續轟擊,將陵城牆多有破損,遲早能夠打破。”
盧俊義道“只恨凌振兄弟死於賊手,否則,早該打塌了城牆。”
宋江懊惱,卻又不好說什麼。
本來,他是瞧不上火炮的,覺得沒有弩炮好用,耗費又大。
但是,看到火炮對攻城器械的破壞力,宋江是真切被戰場之神支配了。
只是凌振死了,連帶操炮造炮的全沒了,想重新整治出火炮隊伍也不可能。
除非趙佶大力支援。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一個宋江,一個張叔夜,兩人聯名請奏,根本說服不了趙佶。
沉默間,燕青道“孫立逃跑,楊林投降,魯橋鎮失守。
郝思文部支援,被潰兵衝散軍心,全軍逃散。
索受激出城挑戰被圍攻,平陰失陷,宋軍包圍高唐……”
呼哧~宋江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
吳用安慰道“使相勿怒,張相公要來商議軍務,恐傷顏面。”
“如何不怒?”宋江喝道“五萬軍幾近全軍覆沒,我也不在乎,三處防禦失效,三州必然不保,我等如何自處?
萬一高唐失守,我等必受兩面夾攻,莫說留下方天定,便是全身而退也難!”
吳用道“高唐有兵少萬,劉家父子亦是經年宿將,守城應該不難。”
盧俊義道“兄長,何不直接投明?”
“投降?”宋江跳起來,叫道“那麼多兄弟射擊。身死賊手,如何不要報仇?”
頓了頓,宋江又道“這輩子,不殺方天定,絕不甘心!”
盧俊義道“兩軍交戰,傷亡難免,其實方天定也是光明磊落,並無太多私仇可言。”
宋江道“爾等要降,便請自去,不需說與我知。”
宋江這個態度,盧俊義如何還能繼續說投降的話?
沉默片刻,盧俊義道“攻城在即,我便出去整頓軍務。”
宋江尤自悶氣不已,並不答話。
盧俊義等人離開,吳用勸道“使相,惡戰已開,還請收束心思,全心應對。”
宋江尤自氣憤不已,道“哼,若非我等拼命打破大名府相救,玉麒麟早成了死麒麟,還能在這聒噪。”
吳用苦笑,道“使相,當初我等誑他上山,害的他家破人亡,其心中怨氣一直未平。
朝廷昏暗,他本不願招安,又因朝廷賞罰不公,更是怨尤,其實沒幾分忠心的。
目下情況,明軍大勢在握,盧員外不免動了別樣心思。”
“唉~”宋江嘆了口氣,陷入了沉默。
手下兄弟心思浮動,他也是心知肚明。
然而,他還不能說。
維繫梁山軍的,只有昔日的情分和忠義,若是傷了這份情義,怕是散夥就在眼前。
沉默了片刻,宋江悠悠問道“軍師,若我等不招安,學著方臘的做派,說不得也能坐一坐金鑾殿。”
兩句話,吳用聽出了滿滿的羨慕嫉妒恨。
想來也正常。
梁山鼎盛時,將過百,兵過十萬,比方臘起兵之時強太多了。
方臘父子能做到的,梁山上下未必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