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城,府衙內。
宋江端起酒杯,道“諸位兄弟辛苦,且飲這一杯。”
一戰幹掉明軍五萬人,實乃前所未有之大勝。
喜氣洋洋,大快人心,普天同慶,奔走相告!
雖然沒有具體資料,然而宋江估計,這五萬人,應該相當於明軍歷次陣亡的三五成了。
當然,這要刨除範天喜虛報的數量。
吳用、花榮、張橫、石勇,這四個隨著宋江參與襲殺的好漢舉杯,餘者皆很不滿。
宋江見他們不應,笑道“諸位兄弟莫怪,實在是怕諸位兄弟心中不快,因此未與你說此事。”
盧俊義冷哼道“歸根結底,還是不信任我等罷了。”
宋江擺擺手,道“賢兄此言差矣,你我義氣相交,能性命依託,如何不信?
只是掘開黃河,殺死百姓成千上萬,若賢兄得知,可能同意?
未免爭執耽誤時機,兄弟便瞞著先做了,萬千罪孽全在我宋江一人,與諸位無尤。”
聞言,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盧俊義、楊志、燕青、孫立、馬麟五人,若知道宋江要掘開黃河,定然不會同意的。
看在多年情面上,拔刀相向是不可能的,十有八九是分道揚鑣。
如此,宋江當然不願意,因此瞞著五人。
其餘四人倒是無妨,吳用一向忠心耿耿,什麼事都願意做。
花榮是宋江影子般的存在,對宋江是言聽計從。
張橫嘛,才不把不相干的百姓看在眼裡,死的再多也無所謂。
石勇,這個綠林底層出身的好漢,最講信義,極服宋江,根本不會背叛。
氣氛稍復,眾人吃了一回。
宋江執壺到晁天養跟前,不顧他的謙讓勸阻,親自斟滿酒,道“此次大敗明賊,實乃賢侄籌劃精妙,方得成功。
只恨早不能得遇賢侄,導致了現下積重難返的局面。”
晁天養道“叔父,明國大勢已成,全取天下只在早晚,難以逆轉。
我等一次淹殺了五萬明軍,又害得百姓不計其數,以其一貫做派,我等再無轉換陣營之機會。
想必不久後,我等想留全屍也難,到時,叔父莫要埋怨小侄才好。”
“哈哈哈~”宋江仰頭大笑,道“我與明賊不共戴天,要什麼機會?有什麼埋怨?一死而已,何足懼哉!
目下,只要殺的明賊一人,我便快活一分,一次淹殺五萬,死亦無憾!”
頓了頓,宋江又道“想方臘那廝,裝神弄鬼之輩,兵不如我廣,將不比我多,卻能做那皇帝,何其不公也!
賊獠方天定,我等成名時,不過一小兒,今日卻是皇帝,老天也是無眼。
忠義不得善終,背逆卻登高位,氣煞人也!”
早知如此,一直反著多好!
可惜,沒後悔藥吃啊。
正是因為不忿方家際遇,宋江才與明軍死磕,哪怕掘開黃河也在所不惜。
沒辦法,嫉妒就是這麼讓人瘋狂。
晁天養嘴角含笑,道“叔父放心,水攻只是幌子,還有好處等著明軍享用。”
“哈哈哈,靜待東京好訊息傳來!”宋江快意地說道。
此時,三千五百明軍已經於城頭上排開。
若是隻有步卒,宋軍還有反擊的機會,弩炮上來,宋軍絕對不是對手。
拿著望遠鏡掃了一圈,現城下並無宋軍埋伏後,吉青下令開啟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砰,吊橋落地。
方天定揮手,喝道“搶佔……”
“陛下且慢!”朱武諫言道“如此輕易便登上城牆,不合常理,恐宋軍施展火攻。”
方天定一驚,想到被大水衝的七零八落的杜壆大軍,道“即如此,調撥一千人,入城仔細搜尋。”
得令,吉青帶了一千人下城,開始搜尋。
城內靜悄悄的,沒有一個宋兵,亦無百姓,猶如鬼城一般。
“怕只怕宋賊以百姓守城,我等又要多殺許多無辜了。”吉青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