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盆地,有太行山脈遮蔽,形勢險要。
自古以來,其間有八條咽喉要道,可供通行,分別是有軍都陘、蒲陰陘、飛狐陘、井陘、滏口陘、白陘、太行陘、軹關陘,古稱太行八陘。
其中軍都、蒲陰、飛狐乃是北上西出之道,與明國並不接壤。
另外五路,明宋雙方皆有重兵據守防止對方突襲。
五月初,方天定到了懷州。
八陘之一太行陘出口,便在此地,段愷領兵五千駐紮,以警戒宋軍。
隔山相望,是澤州。
澤州防禦使孫傅,原為中書舍人,趙佶為了加強地方控制,特地調任此處。
孫傅雖然是文人,卻也知道地利之重要,聚集重兵三萬於天井關,並打製器械,嚴加防守,一度打的段愷自閉。
“是根難啃的骨頭啊!”方天定放下情報,嘆道。
朱武道“此人頗有才幹,意志又堅定,非得做好苦戰的準備不可。”
不是沒有想過招降此人,然而前去接觸的暗探,盡皆被斬殺一空。
同時,孫傅親自駐守天井關,並放言與關同存亡。
他也不是蔡京門下的蠢貨,一邊盡力籌措錢糧,一邊與軍兵同甘苦。
因此關中守軍軍心盎然,士氣高漲。
是以,段愷部攻之不下,只能原地駐守,等待後援。
其餘通道也差不多,都不好搞。
不得不說,趙佶這次倒是做對了事。
只需要把正確的人派到正確的地方,就能給明軍造成大麻煩。
大軍到了天井關前,段愷迎來。
見禮過後,段愷道“陛下,孫傅遣人送來戰書,言邀陛下會戰與關下。”
這人瘋了吧?眾將想到。
依仗地利,明軍的確打不進去,然而宋軍敢出關,怕不是分分鐘被打出屎來。
不是驕傲,宋軍守關尚可,野戰嘛……不提也罷。
“許是疲兵亂心之計,不必理會。”朱武諫言道。
方天定道“管他真假,仍著時遷探尋小路,再備下兩萬人馬等待。”
在眾人的意識裡,孫傅是有能力的,不會認識不到明宋兩軍的差距。
放著堅關不守,出來挑戰,豈非自尋死路?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萬一這貨腦袋抽筋呢?
孫傅可不這樣想,他是有絕招的。
這絕招,段愷領兵攻關的時候都沒捨得用,非得等明朝大人物來了不可。
很顯然,明朝沒有比方天定更大的人物了,此時用出,恰如其分。
第二天,天氣晴好,正適宜廝殺。
天井關上鼓聲震天,城門洞開,孫傅當先出來。
只見這個進士披甲戴盔,挎著寶劍,騎著大馬,氣宇軒昂地出了關城。
其後,三萬餘軍依次而出。
這傢伙,乃是一點後路都不留,把守軍全部帶了出來。
不一刻,雙方在關前對峙。
方天定道“看其模樣,定然是信心十足,否則不會全軍盡出。”
張憲指著孫傅身後,道“那部三百人,看著十分厲害的模樣。”
孫傅身後,有三百人,皆是金甲金盔,看著就十分精銳。
縻貹道“區區三百人,便是天兵天將,又值得甚麼?”
段愷道“陛下,臣請打頭陣!”
他可是憋悶壞了。
當初到達天井關前,他麾下可是有三萬人馬。
然而猛攻半月,折損四千人,不得破關。
因此,他的兵力被調往他處,只餘五千人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