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女真人已經全部回營。”史進稟報道。
方天定道“一天死傷四五萬,再打下去完顏宗望也不用回去了,直接留在幽州吧。”
此時,東西兩面城牆下鋪滿了屍體,血水已經把積雪融化。
若是女真人繼續衝鋒,已經不需要走雪道,直接踩著屍體就可以上來。
屍山血海,不過如是。
說到底,女真人的腦袋不是鐵打的,也是血肉之軀,傷亡近一半,自然士氣全無。
如果付出如此大的傷亡,能夠打破漷陰城,他們可能繼續堅持。
可惜,火槍火炮,給他們的心理留下了無限大的陰影。
破城無望,自然難以為繼。
若是完顏宗望繼續把金兵往城下填,可能手下就要先反了。
再則,兵力折損過多,便是能夠回到遼東,怕是也守不住遼國的進攻。
“陛下,是否主動出擊,打一波?”袁朗問道。
方天定搖搖頭,道“苦戰一夜,將士們身心俱疲,不宜浪戰。”
環顧左右,許多軍兵不顧天寒地凍,直接就靠在城牆上睡著了。
刀槍手們乾的都是體力活,一夜未歇,此時感覺手指頭都沒力氣動彈。
火槍手們也不容易。
射火槍確實不需要多少力氣,然而戰鬥中裝填彈藥,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
一夜下來,也是頭疼欲裂,難以動彈。
所以,方天定不得不熄了反擊的念頭。
“確實不能出擊!”朱武接道“女真人仍有大股騎兵,我軍騎兵不多,出城接戰,恐為其所趁。
再則,如此多金兵過境,遼人沒有任何反應,確實異常,估計也是想讓我等兩敗俱傷,他等好撿便宜的想法。”
“若如此,倒是不能輕出。”歷天閏道。
袁朗冷哼一聲,道“如此機會白白放過,終歸是不甘心的很。”
“莫說明人不知道我等故意放女真人過境,便是知道又如何?還不是要乖乖同金兵打一場!”耶律大石哂笑道。
此時,他領兵十三萬,正駐紮在龍山之中的灤河城中。
灤河城,坐落燕山山脈支脈龍山之中,旁邊有灤河流過,乃是幽州北上的重要通道之一。
完顏宗望領兵南下時,便是走的這條路。
女真人經常走這條路南下劫掠,道路相當熟悉,也不認為遼人敢斷他們的後路,因此並未分兵駐守。
正是看準這點,耶律大石才故意放出方天定的訊息給女真人。
等完顏宗望過了灤河城,他立刻領兵而來,佔據了這處通道。
目的很明顯,就是據險而守,斷女真人的後路。
當然,北上通道不止這一處,金人自然可以繞路而走。
倒是,東邊的榆關被明軍佔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金人過境的。
女真人想回遼東,只能從西邊走,那路途,一下子就增加了千餘里。
以女真人脆弱的後勤,真不一定能夠支援他們回家。
再則,耶律大石終歸是佔據先手,可以搶先北上,於中途阻截金兵。
剛與明國火併了一場,想來女真人損失不小,正好為遼國人所趁。
旁邊,耶律淳憂心忡忡地說道“若是明國得知我等通風報信,怕是影響兩國聯盟關係。”
耶律大石冷笑一聲,道“所謂盟約,不過是勢單力薄時的無奈舉動。
現下明國對手太多,不得不懷柔我國,如此,尚且割了幽州。
待其騰出手來,必然對我國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