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府外,方天定放下望遠鏡,搖頭道“皆是老弱婦孺,青壯不多!”
懷州之戰結束當天,明軍便兵臨興慶府城下。
此時天色將晚,無法展開攻勢,必要的偵查確是要做得。
按照情報估計,興慶府內有兵三四萬。
然而城頭上,都是老弱婦孺,不見青壯。
楊沂中道“李仁愛逃脫,定然回興慶府主持防禦,何故不見軍兵?”
“要麼伏於城內,要麼遊蕩在外,不能確定。”邵俊道。
馬靈道“大軍抵達前,我已經查探了周圍三十里,未曾現西夏軍蹤跡。”
說話間,只見城頭上升起一個吊籃,一騎緩緩墜下。
縻貹袁朗下意識地擋在了前面。
方天定抬手,道“且讓他過來,看有何話說。”
細看這人,只見他服飾整齊,長的白白淨淨,卻十分瘦弱,不像有武藝在身的樣子。
而且,這人騎的一頭驢子,尤自臉色白,緊緊地抓著韁繩,怕是從來沒騎過大牲口。
到了近前,一股尿騷味傳了過來。
這是一個閹人。
雖然方天定未曾收納太監進宮,但是打下開封時,趙宋皇宮裡可是遺留了不少。
這宦官到了近前,下馬拜道“党項逆王宮中太監槐不語,拜見上國皇帝陛下。”
腦袋幾乎埋進了土裡,聲音裡也帶著顫抖,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方天定自然不會為難一個閹人,問道“爾出城,所謂何事?”
槐不語道“小人奉西夏皇后耶律南仙鈞旨,前來求降。”
方天定道“既然欲投降,何故緊閉城門?”
槐不語回道“未得皇帝陛下親口赦免,恐淪為奴隸,城中百姓不敢投降,已經做好了焚城的準備。”
“焚城?”方天定好奇。
槐不語道“明軍所到之處,百姓軍兵盡皆貶為奴隸,妻離子散不計其數,被殺死的也有許多。
如此,若是陛下不能赦免我等罪行,我等只能與城具焚。”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爾等能有如此決心?”方天定問道。
槐不語道“皇后親自於宮中堆積柴薪,百姓受此鼓舞,莫不效仿。
若是陛下不能赦免我等,說不得只有點一把火,讓西夏百年積蓄並滿城百姓,一併付之一炬。”
許是方天定態度溫和,讓槐不語鎮定了下來,他說的十分清楚。
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明軍再像以前那樣幹,說不得只能得到一座空城。
沉吟片刻,方天定道“即如此,說說爾等要求。”
“不敢要求太多。”槐不語磕了個頭,謙卑地道“我等只求苟全性命,家人不分離罷了。”
確實是最簡單的要求了。
為了這點最簡單的要求,興慶府百姓不惜搭上全家性命作為賭注。
玩的挺大。
若是方天定不肯,也不知道興慶府這把火能不能燒起來。
不過,方天定微微頜,道“交出李仁愛,有殺傷漢人者死,餘者皆可赦。”
“好教陛下知曉,太子已經出城,投奔遼國去了。”槐不語說道。
“何時走的?”方天定問道。
“天亮時分,太子回城,立刻就整頓兵馬,準備去救陛下,被皇后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