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緣無語的看著畫面中的自己，就好像一個花痴一般，被顧宴的外在條件給吸引住了。

看著這些畫面，顧惜緣都能隱約回憶起見到顧宴第一面時的驚豔與激動。

就好像是少女夢中，無數遍細細描摹的一個影子，突然從虛幻中走到了現實裡，成了她可以切實擁有的。

那種激動和興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不過興奮和激動就是被用來打破的。

在顧惜緣激動於見到了這麼一個符合她審美的異性的時候，她突然注意到了顧宴眼底，遮掩不住的厭惡和深恨。

正是因為他長得太符合顧惜緣的審美了，所以一見面就吸引了顧惜緣全部的注意力。

也是因為如此，顧惜緣才注意到了顧宴眼底那一絲淺淡的厭惡。

等顧惜緣再仔細觀察之後，她就意識到了，顧宴厭惡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的長相。

也不僅是她，只要是嬌豔嫵媚掛的女子，顧宴都是不喜的。

在剛相處的時候，顧惜緣雖然喜歡顧宴的長相氣質，卻也沒有動心，甚至因為顧宴對她長相的不喜，顧惜緣在看顧宴的時候，也帶了輕微的不滿。

生改變是在顧惜緣跟著顧宴學習煉丹的時候，不只是顧惜緣改變了自己對顧宴的態度，顧宴對顧惜緣的態度也生了很大的改變。

在當時她是不知道的，也是在後來顧惜緣才認識到了自己動心了，她對顧宴萌生了男女情愫。

顧惜緣是認清了自己的心思，可對於顧宴的心思，還是把不準的。

她是覺得顧宴也是喜歡自己的，可這喜歡不是從顧宴嘴裡親口說出來，顧惜緣總還是感覺不安的，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可現在重新翻看這段記憶，看著記憶裡顧宴看著她的目光，顧惜緣很清楚也很確定，顧宴喜歡自己。

因為男人眼中的情意溫柔，滿滿的都要滿出來了。

之後的畫面就是顧惜緣能回想起來的記憶，和在幻世鏡中歷練的畫面。

這些畫面一一在顧惜緣的腦海裡閃過，然後全部化成了光點，在一瞬間裡，都消失了。

只留下顧惜緣自己，盤坐在地，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霧，看不見別的東西。

把自己這一世十幾年的記憶都看過一遍後，顧惜緣看出了很多的東西，也升起了很多的明悟。

在剛破殼的那三年裡，她一心想著的是活著，不管是好是壞，活的是輕鬆，還是疲累，過得是開心還是悽苦，她都想活著，長久的活著。

在小狐狸最初的心思裡，就只有活著一個想法。

她那時候的想法單純又純粹。

後來遇上了秦川，被他帶回家，見識到了另一個更加廣闊的世界。

小狐狸見識的多了，心思也開始變得複雜了起來。

她想活著，也想好好的活著，想要去享受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

因為小狐狸對世界上美好的認識都是秦川帶給她的，所以她想要享受，想到的辦法就是要扒著秦川。

她要將自己活成一株寄生藤，死死的攀著秦川這顆巨樹。

這時候小狐狸的心思就已經不再單純，而是開始變得複雜。

就如一張白紙，開始染上了各種色彩。

再後來，顧惜緣知道的更多了，她也知道自己該變強，可是知道跟做到，完全是兩碼事。

顧惜緣知道自己做一棵參天大樹，才能夠無畏風雨。

可是她還是更想做那顆纏樹的藤，緊緊地纏繞在他身上，跟他一起生，一起死。

這個時候，顧惜緣雖然還想活著，不過顧惜緣的心裡更是想和秦川在一起活著。

等後來懷孕了，顧惜緣的心思就都放在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身上，顧惜緣想和孩子一起活著，可如果不行，她願意為了孩子，放棄自己的生命。

如果說顧惜緣纏著秦川，是願意放棄生命，和他一起死。那麼她愛自己的孩子，就是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換自己的孩子活。

後來對顧宴動心以後，她心裡也不是沒有冒出來過，就和他這麼在丹房裡永遠待下去的想法。

縱觀她這過去的十幾年，顧惜緣只看到了自己對他人的依附，並沒有看到她自己。

沒有看到除了對他人依賴之後的那個人。

她是秦川的小狐狸，是肚子裡孩子的孃親，也是愛上顧宴的少女。

這些都是她，這些也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