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何院長的往事敘說，sa11ey小姐早已淚流滿面，晶瑩的淚珠如剔透的珠簾垂落一般，一顆一顆低落在地上，在地上摔成無數瓣。

何院長慨嘆地站起身，看向遠處的目光中，充斥著她對自己女兒的思念。

如果何院長的女兒還活著，現在也應該三十五六歲了，應該也結婚生子了，說不定也跟從前的何院長一樣，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應該會很幸福地生活吧。

這麼多年過去了，何院長從來不會去想自己的女兒遇到了什麼不測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她知道這只是自己的自我安慰罷了，她更多的時候會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再叫自己一聲媽媽。

或許自己的女兒還會帶著她的愛人和孩子來看自己，然後一家人開心地在一起。

這是何院長三十年來，最大的願望。

少頃，何院長苦澀地搖搖頭，收回了遠眺的目光，說出了自己隱藏在心底的秘密心事，彷彿把這麼多年壓在心中的大石頭掀開，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何院長沒有流眼淚，或許她的眼淚在這幾十年的時間裡，已經流光了吧。

在向日葵孤兒院的所有人看到的何院長都是整天面帶慈愛笑容，從來沒有見她對誰過脾氣，更沒有為她自己掉過眼淚，甚至在孤兒院最困難的時候，何院長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也沒有為自己流過眼淚。

雖然不會再為自己流淚，但卻有時候會因為孤兒院的孩子們悲慘遭遇而心痛流淚。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距離上一次何院長落淚，還要追溯到三年多以前，聽到宛晨曦的死訊傳來，何院長老淚縱橫。

宛晨曦是何院長看著長大的，也是和她的女兒最像的女孩，甚至何院長已經將宛晨曦當成是自己女兒在世界上存在的另一個寄託。

何院長的女兒是三十多年前失蹤的，而宛晨曦是在女兒失蹤十多年以後才來到的向日葵孤兒院，女兒的時候是六歲，而宛晨曦送到孤兒院的時候，也是四五歲。

老天彷彿在和何院長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兒，又在十幾年後，給她送來了一個和自己女兒命運類似的女孩，而這個女孩卻又在十幾年以後，香消玉殞，讓她白人送黑人。

世間最痛苦的折磨莫過於此，哀莫大於心死。

“小莉，不好意思啊，人老了，人就是嗦，竟然和你說了這些陳年往事，讓你見笑了。”何院長重新坐回到sa11ey小姐的身邊，溝壑縱橫的老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sa11ey小姐抬起頭，甚至有一種將面紗拿掉的衝動，來你連搖頭，帶著啜泣聲的聲音顯得有些輕顫“何媽媽，我沒有笑話您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您竟然還有過如此心酸的過去，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想起這些不高興的往事了。”

“唉，這些心酸都過去了，我失去了我的女兒，但我也多了很多孩子啊，向日葵孤兒院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看著他們能夠一天天茁壯成長，我就滿足了，其他的我已經不再去想了，希望我的女兒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能夠幸福生活吧。”

“一定會的，阿姨一定會生活的很幸福，我相信她也在某個地方深深的想念著您，終有一天，她會回來找您的，你們會重新相聚的。”sa11ey小姐彷彿在保證地連連點頭說著，語氣很肯定。

“呵呵呵呵，小莉，何媽媽知道你說這些話都是在安慰何媽媽，沒關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何媽媽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現在何媽媽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向日葵孤兒院的孩子們能夠開心快樂地成長，這樣我就滿足了，就算讓我閉眼也瞑目了，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何院長長長嘆了一口氣後，苦笑著搖搖頭說道。

“何媽媽，您怎麼能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呢？快對著地上吐口水，再拍三下木頭，這樣說的就不會靈驗了。”sa11ey小姐焦急地讓何院長做這些舉動來抵消不好的事情。

何院長驚訝地看著sa11ey小姐，彷彿很奇怪sa11ey小姐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女孩竟然知道用這種方式來躲避晦氣的事情，不過還是照著sa11ey小姐的話做了一遍。

這些躲避晦氣的方法還是何院長曾經告訴另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宛晨曦。

小時候宛晨曦總是會說出一些不好的話，然後何院長就教宛晨曦，在地上吐口水，然後用手打三下木頭，這樣就不會靈驗了。

也正是這樣，何院長在聽到sa11ey小姐的話後，第一想法是宛晨曦回來了，可是眼前的sa11ey小姐卻不是宛晨曦。

宛晨曦的死訊是上官秋寒親自告訴她的，她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要說上官秋寒拿這種事來騙她，她是真的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