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聚集到一人身上。
那人站在魏無忌的左側,中間隔著數人,穿一身黑袍,面如冠玉,眸光平靜,全然不理睬杜文傑的挑釁。
他就是盤牧?
被宋春一夥視為最大勁敵的盤牧?
魏無忌不由探身多看了幾眼,現這個人,著實深不可測。
按照神箭大會的規則,若選手在場上無人敢挑戰,擂鼓三聲後,必須下場,哪怕未勝一人,也能進入前十。
杜文傑就是想出盡風頭,挑釁盤牧不成,猛地瞥見了魏無忌,喝道“那個雜役,滾上來。”
魏無忌連忙搖了搖頭。
杜文傑嗤笑道“一個掃地的雜役,不當好看門狗,卻跑來參加神箭大會,真是恬不知恥,依我看你也別上場了,還是趕緊滾回狗窩,和母狗偷歡去吧。”
他的這番話,明著是在羞辱魏無忌,實則是說給盤牧聽的。
只因盤牧也是雜役出身。
然而盤牧仍是無動於衷,魏無忌暗暗點頭,盤牧顯然是做大事的料。
但他只想在神箭門立足,好給將來的兒子置辦點家業,便不枉來此重活一生。
在第二聲鼓聲響起時,魏無忌緩步走上了練箭場。
短暫的寧靜過後,便是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盤牧抬起頭,瞧著魏無忌的身影,微微皺眉,身為雜役,想要出人頭地,先得學會隱忍。
魏無忌顯然還沒學會,只能是自取滅亡。
“嘖嘖。”杜文傑笑得很開心,“乖狗狗,別害怕,小爺會好好疼愛你的。”
魏無忌不說話,從箭筒取下一支箭,搭在弓上,凝神聽著鼓聲。
即便知道五雷箭法威力驚人,此刻他心裡也非常緊張,事關生死,不容大意。
嗖。
遽然有羽箭的破空聲傳出。
鼓聲尚未響起,杜文傑竟已出箭。
四周頓時一片驚呼,有不少人怒斥杜文傑的無恥。
杜文傑無視規則,理該受罰,但他已鎖定前十,事後的一點皮肉之苦,無傷大雅。
“杜兄為何如此?”白秋水喃喃低語,無法理解杜文傑的行為。
杜文傑是二重樓的高手,魏無忌是不入樓的雜役,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真要耍詐的話,耍詐的那人也該是魏無忌才對。
咚。
開戰的鼓聲終於響起。
杜文傑『射』出的箭,卻已到魏無忌身前,而他再次搭箭,又『射』出一箭。
兩支羽箭,一前一後,眾人都能想象到魏無忌的下場,四周傳來不少嘆息。
魏無忌早將弓拉滿,聽到鼓聲,迅疾鬆手。
利箭『射』出,鏘的一聲,又是鏘的一聲,撞飛迎面『射』來的兩支羽箭,力道不減,直直『射』向一引開外的杜文傑。
眾人譁然。
只可惜魏無忌沒有內力,『射』出的利箭,在撞開兩支帶有二重樓功力的羽箭後,最終落到了距杜文傑一步遠的地方。
即便如此,魏無忌的表現,已足夠驚豔。
“找死。”杜文傑恨得咬牙切齒,感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才要搭箭,他的喉嚨已被『射』穿,鮮血狂噴。
眾人都已驚呆,沒有一人替魏無忌叫好。
申無命嘆了口氣,杜文傑是個好苗子,無奈剛才他在防著杜文傑殺了魏無忌,不曾想一眨眼,杜文傑竟被魏無忌一箭『射』死。
好快的箭。
“唉,杜兄啊杜兄。”白秋水喃喃惋惜,同時心裡在想,換做是他,能擋住魏無忌的那一箭嗎?
盤牧也在想同一個問題,不入樓的雜役,如何能『射』出這等霸道的箭?
魏無忌暗暗調勻呼吸,很是感激宋春,若沒有宋春昨天的陪練,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