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南城,清雅之地。
一座大宅外,每隔三丈,便站著一名護衛,鐵甲錚錚,槍戈森寒。
落轎後,魏無忌鑽出轎子,望著那座大宅,心思恍惚。
柳洪隨後下轎,冷哼道“這是陛下剛賞給殿下的宅院,進去後,放聰明,學老實,不可造次。”
“我銘記在心。”魏無忌抱拳笑道。
柳洪搖搖頭,便帶著魏無忌進府。
府中,梅花爭豔,怪石假山,裝點殿廊如詩如畫。
時有巡邏的鐵甲護衛經過,大煞風景。
府中的守備,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
長安城不太平,對皇子的保護,自然得慎之又慎。
後花園中,寒梅更烈。
有佳人俏立梅樹下,白裙如雪,襯映梅花,纖纖玉指輕輕撫過,花顫枝抖。
梅花開正豔,卻遠不及禪兒。
被精心打扮過的禪兒,不染塵俗,宛似仙子。
魏無忌看著她的側影,呆呆出神。
柳洪斥道“放肆,還不拜見公主殿下?”
柳洪的一聲吼,打破所有的幻想,將魏無忌帶回殘酷的現實。
禪兒是大魏公主,他魏無忌不過是六扇門總捕頭,身份懸殊,難以逾越。
“禪兒好想石頭哥哥。”
魏無忌正要跪拜行禮,禪兒卻是飛撲到他的懷中,如一團棉花,輕盈酥軟,溫暖如春。
柳洪氣得滿臉漲紅,卻不敢指責禪兒,正好旁側有數名丫鬟經過,都在掩嘴竊笑,當即怒道“滾滾滾。”
那些丫鬟急忙垂,匆匆消失在長廊盡頭。
在宮裡,她們就在伺候禪兒,知道禪兒一直在相思一塊石頭。
每天禪兒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對著花園裡的奇石說話,說著說著便靠著石頭睡去,嘴角掛著醉人的笑容。
禪兒的傻,向來都是皇宮中的笑談。
……
魏無忌抬起右手,想『揉』『揉』禪兒的腦袋,以示安慰,但看柳洪憤怒的目光,他的手僵在空中。
禪兒還是那個禪兒,魏無忌卻不再是以前的魏無忌。
魏無忌低聲道“公主,許多人都看著呢。”
“是傻禪。”禪兒猛地抬頭,嘴巴撅得很高。
柳洪乾咳兩聲,連連朝魏無忌示意,那意思是讓魏無忌退開,別再和禪兒有肌膚之親。
魏無忌識趣的向後退,可禪兒的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就是不鬆手。
“禪兒是石頭哥哥的傻禪。”禪兒將臉埋在魏無忌的胸口“永遠都是。”
魏無忌只輕輕點了點頭。
白武來到花園,擺手示意柳洪退下,柳洪瞪了魏無忌一眼,便順著長廊離去。
“若非禪兒感了風寒,大病月餘,我早帶她來見魏兄了。”白武面帶微笑,伸手去摘梅花。
禪兒瞥到,轉身開啟白武的手,嗔道“不許。”
“好好好,我不摘。”白武哈哈大笑。
魏無忌卻在想白武剛才的話,禪兒病了?
禪兒病了,他卻毫不知情。
白武上下打量著魏無忌,笑讚道“這身官服,很適合魏兄。”
“多虧殿下……”魏無忌想要表達感激之情。
不料白武直接擺手打斷他的話“這稱呼就生分了,沒有外人,我還是喜歡聽魏兄喚我一聲‘白兄’。”
魏無忌捨命保護禪兒的畫面,白武此生都不會忘,在心裡更願意當魏無忌是朋友。
皇宮內外,朝堂之上,多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知己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