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曲冷哼道“徐大人此話怎講?”
徐傳旺面帶微笑,扭頭看向楚牧,笑道“楚大人失陽關,都能封侯,魏大人平叛方臘,莫非不能?”
這話對楚牧是極大的羞辱。
但徐傳旺毫不猶豫地說出,顯然是有魏忠賢在背後撐腰。
楚牧臉『色』陰沉,並未出言反駁。
話聽起來確實很刺耳,但道理卻是這個道理。
楚牧鎮守陽關,被匈奴一路打到金州,趁冬天大雪降臨,勉強奪回瓜州,『逼』匈奴回到陽關。
就因這點功勞,便可封侯拜帥,聽起來確實很搞笑。
說楚牧功過相抵,都是看在其父楚雄的面子上。
和魏無忌平叛方臘相比,楚牧的這點功勞,堪比孩童的遮羞布。
道理百官都懂,但當著白武和楚牧的面,沒人敢像徐傳旺這樣說出來。
陳曲輕咳一聲,道“徐大人這是在質疑陛下?”
“陳大人莫要『亂』咬。”徐傳旺道“我只是認為,楚大人都能封侯,以魏大人立下的赫赫戰功,封公都不為過吧。”
陳曲冷哼一聲,不再與徐傳旺爭論,如何封賞魏無忌,白武自有定論,其實無需他們多言。
一直沉默的劉勝,在此刻站出來,反駁道“照徐大人的意思,那本官是不是也該封侯拜公?”
劉勝誅殺以前的太子黨官員,手段殘忍,老少都不放過,惹來百官恐慌。
但對白武而言,劉勝所做的事,同樣是大功一件。
白武擺手示意百官保持安靜,隨後問道“讓朕瞧瞧,同意給魏無忌封侯的有多少?”
有過一半的官員站了出來。
他們都以徐傳旺馬是瞻,可見在當今朝廷,閹黨官員仍然佔據多數。
白武瞧著那些人,面『露』冷笑,道“退朝吧。”
童貫立即喊道“退朝。”
白武回到養心殿,氣得摔碎茶碗。
白文被斬,動太子黨容易,但魏忠賢權重,如何能動閹黨?
劉勝和陳曲隨後來到養心殿,看到地上的茶碗碎片,和站在一側戰戰兢兢的童貫,都很緊張。
陳曲小聲道“陛下可問過魏公公?”
白武搖頭。
劉勝道“如果魏公公執意給魏無忌封侯,那我們也不能阻止。”
白武心裡清楚,道“你們覺得楚牧可信嗎?”
“楚雄老將軍對皇室忠心不二,臣相信楚牧也是如此。”陳曲恭聲說道。
白武如履薄冰,滿腹猜疑,這樣如何能培養起自己的力量?
“楚牧雖然可信,但也不得不防。”劉勝道“楚牧曾和魏無忌走得很近,害死老將軍的紀從書,都是魏無忌從寶州抓回,這可是不小的恩情。”
白武猜忌楚牧,正是因為此事。
曾為九殿下時,白武胸襟寬闊,都能與魏無忌稱兄道弟,但自從登基後,他就如坐針氈,總覺得人人都在覬覦他的皇位。
就連晚上侍寢的嬪妃,白武都很懷疑,事畢立即回養心殿,一刻也不願多留。
梅貴妃數次相勸,可惜白武聽不進去。
梅貴妃知道白武一定是病了,請太醫前去診治,卻遭白武的痛罵。
尋常百姓都很羨慕皇室的生活,但只有生在皇室,方能知道皇室的可怕。
白武『揉』著額頭,問道“魏無忌明天就該到長安了吧?”
“是。”陳曲答道“可要禮部準備相迎?”
白武看向劉勝“劉勝,你覺得呢?”
“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劉勝道“魏無忌剷平方臘,贏得民心,若陛下不以禮相迎,恐會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白武微微點頭,道“那就讓禮部著手準備吧。”
至於封侯一事,來日再議。
……
堂中燃著火盆,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