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刻戚存玉的心裡非常慌『亂』。

也怪他大意，畢竟在殺死完顏月後，他將完顏月的頭高高掛起，以此刺激匈奴單于完顏烈。

饒是如此，完顏烈依舊沒有選擇出城主攻。

戚存玉以為完顏烈是老『奸』巨猾，殊不知，完顏烈是被完顏月的慘死徹底擊倒，正處在崩潰中。

趙樹剛出軍營，就聽到前面馬蹄聲如雷，震得大地顫動。

旁側的幾棵胡楊樹上，落雪紛紛。

趙樹嘴角抽搐，也虧戚存玉能說出口，居然讓他先去送死。

突然被匈奴夜襲，失敗已在所難免，很明顯戚存玉需要有人來背鍋。

一旦他趙樹戰死，無疑將成為戚存玉為自己開脫的藉口。

“我們走。”趙樹一揮手，帶著他的部下，從小道逃走。

戚存玉帶人殺過去，看到完顏星雙刀如勾魂刃，死在雙刀下的兵士，堆積如山。

戚存玉迅疾衝過去，長槍遠遠便刺向完顏星。

完顏星冷笑一聲，身子猛地翻轉，一刀劈落。

長槍斷。

刀也架在了戚存玉的脖子上。

四周的戰鬥，頓時停下。

就在這時，匈奴鐵騎衝來，在大魏軍營中橫衝直撞，大開殺戒。

斬殺完顏月的血仇，就需要用鮮血來償還。

戚存玉面如死灰，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五萬大軍，在一萬多匈奴鐵騎下，竟是這般不堪一擊。

完顏星湊近點，低聲道“戚將軍，我得謝謝你殺了我兄長。”

“完顏星，早知道……”戚存玉不知道該說什麼。

完顏星笑道“我想殺他，但那畢竟是我的親兄長，就憑這點，我不殺你，你走吧。”

說完完顏星抽刀後退，眨眼便距戚存玉一引之地。

戚存玉手握長槍，耳邊全是大魏將士的慘叫聲。

他的身軀在劇烈顫抖。

經此失敗，就算他能活命，也沒臉再回長安，更沒臉統帥大軍，征戰匈奴。

想起還在錦衣衛時，戚存玉看到魏無忌用兵如神，屢戰屢勝，心下羨慕的同時，也堅信他能做的跟魏無忌一樣好。

只是幻想終究是幻想，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輪到自己，就會失敗。

天未亮，匈奴狼兵便已離去。

五萬大軍被殺得落花流水，最後守在戚存玉身邊的人，不到一千，而且大多數都負了傷。

原本固若金湯的軍營，現在就是屠宰場。

活著的兵士臉上，寫滿了絕望。

接下來該怎麼辦，戚存玉也不知道。

但他猛地想起一事，問道“有沒有現趙將軍的屍體？”

在戚存玉看來，趙樹率先迎擊匈奴大軍，只怕凶多吉少。

“將軍，有人看到，在匈奴大軍到來前，趙將軍就逃走了。”有兵士顫聲答道。

戚存玉聞言雙眸噴火，寒聲道“當真？”

又有幾個兵士站出來作證，證明趙樹的確不戰而逃。

戚存玉早就知道趙樹不是好東西，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這般混蛋。

本來找到趙樹的屍體，可以向朝廷交代，但現在趙樹必然會告惡狀。

戚存玉再度感覺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而這次的黑暗，似乎無論如何都清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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