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鬆林,面前又是陡峭的山道。
那山道是石階,一階一階向上,一直通往山頂。
站在這裡,能夠看到在山頂和山腰,有隱隱『露』出的屋簷。
金黃『色』的屋簷,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已經兩天了,禪兒都快累癱了。
每次她抱怨,聾僧都會說快到了快到了,但再走幾個時辰,甚至走上一天,都沒有到達目的地。
禪兒滿心悲傷,這種偏僻的鬼地方,石頭哥哥肯定找不到自己了。
但禪兒知道自己要堅強,因為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就算沒有哥哥,沒有石頭哥哥,她也要保護好自己。
聾僧看在眼裡,很是佩服。
呆傻的禪兒,其實將這紅塵,看得比大多數聰明人都清楚。
要到禪林的總部,需要攀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臺階。
讓禪兒爬上去,真的是為難她了。
但禪兒沒有抱怨,直接慢慢往上走。
汗珠從她的臉上落下,她的氣息喘得非常厲鬼,嘴唇開裂,有血滲出。
攀爬這裡的臺階,也是一種修行。
禪林高手如雲,幾乎所有的高手,剛開始都是在這裡訓練。
從山頂到山下,再從山下到山頂,剛開始他們堅持不下來,但到後來,他們不但能堅持下來,而且度越來越快。
攀爬臺階的記錄,卻是由禪林的方丈大師保持,至今都無人打破。
幾個時辰後,禪兒實在走不動了。
聾僧勸禪兒休息會兒,但禪兒看天『色』還早,一直咬牙堅持。
其實想必剛開始訓練的小和尚,禪兒的表現,已經比他們好得多。
聾僧不知道禪兒心裡在想什麼,可能是她想快點爬到山頂,然後到房子裡好好休息。
老是睡在馬車裡,時間久了,估『摸』禪兒也是累得慌。
而在禪兒的體內,彷彿有一股力量,能夠支撐她繼續前行。
但當太陽落下,他們連一半的臺階都沒走完。
禪兒坐在臺階上,望著遠處山頭緩緩落下的太陽,那一片的天空和山頭,全都如血一般鮮紅。
太陽剛落下,突然就起風了。
風呼呼吹著,吹得禪兒的頭高高飛舞。
禪兒緊緊抱著塔燈,唯恐塔燈會被大風吹走。
哪怕她的手指抓破燈紙,哪怕塔燈被她捏到變形,但她都沒敢鬆手。
然後聾僧驚訝地看到,在禪兒的額頭,居然出現了血汗。
之前禪兒拋灑那麼多的汗水,全都很正常,就是在此刻,她流出的汗水,突然變得如鮮血一般紅。
聾僧猛地揮手,沒有碰到禪兒的面板,只擦到手一滴汗珠。
他用兩根手指搓了搓,顏『色』如血。
這的確是血汗,而不是被晚霞所照。
禪兒的情況,聾僧非常清楚。
臨行前,魏無忌交給他一粒『藥』丸,說那是蘇瑞所贈,只要禪兒再流血汗,就讓禪兒吞下這顆『藥』丸。
聾僧拿出那『藥』丸,遞給禪兒,道“該吃『藥』了。”
“禪兒沒病,幹嘛要吃『藥』?”禪兒眼睛眨動,絕美的臉上盡是不解。
聾僧道“這是魏無忌交代的。”
“石頭哥哥?”禪林接過『藥』丸,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