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本官敬你一杯。”徐傳旺端起酒碗,雖面帶微笑,但語氣裡卻不像是在討好魏福。
魏福舉杯呷了一口,皺眉道“徐大人,你這酒……”
徐傳旺眉頭微皺,這酒是長安城最好的酒坊釀造的,他就好這口,百喝不厭。
長安城的許多達官顯貴,都非常喜歡。
魏福嘆道“沒想到徐大人貴為百官之,居然只喝這樣的酒,實叫我這心裡難受。”
魏福捶打著自己的胸口,裝模作樣的舉動引人作嘔。
徐傳旺面帶微笑,並不搭話,倒想看看這個魏福想作甚。
魏福來時提著一個小箱子,此刻他將箱子拿到桌子上,開啟後,『露』出的是一個酒罈。
徐傳旺見狀笑道“魏公子帶來的一定是好酒了?”
魏福哈哈大笑,不客氣地道“肯定比徐大人喝的酒要好點。”
魏福說著撕開酒封,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飄滿大堂。
徐傳旺聳動鼻子,那香味沁人心脾,忍不住讚道“果然是好酒。”
“徐大人,要不來一碗?”魏福笑著問道。
徐傳旺捋髯笑道“好。”
魏福拿起新碗,邊倒酒邊說道“這好酒啊,不能讓糟粕給玷汙了。”
兩人再次舉碗,碰碗而飲。
徐傳旺嚐了一口,對魏福帶來的酒讚不絕口。
跟魏福帶來的酒相比,他一直喝的酒的確是糟糠水,難喝得要命。
徐傳旺端著酒碗,慢慢品嚐,苦笑道“魏公子,你這可是害苦了本官。”
“徐大人此言怎講?”魏福不解地問道。
徐傳旺嘆道“我就那麼點俸祿,喝差點的酒都囊中羞澀,你帶來的這酒,一定很貴吧?”
“不貴不貴。”魏福連連擺手道“就這一小壇,才不過一百兩紋銀罷了。”
徐傳旺驚得目瞪口呆,這壇酒不過三斤,竟然要一百兩銀子?
這麼貴的酒,徐傳旺是喝不起的。
魏福笑道“如果徐大人喜歡,管夠。”
魏福今晚上門,這是來行賄的,他顯然知道徐傳旺好酒,這才拿最好的酒誘『惑』徐傳旺。
徐傳旺突然很心痛,他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區區二百兩銀子,辛苦一年,居然只能換來兩罈好酒?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徐傳旺猜不透魏福的真實用意,只得問道“魏公子可是有事想請本官幫忙?”
魏福笑著搖頭,道“沒有沒有,只是仰慕徐大人的威名,登門拜訪,聊表心意罷了。”
徐傳旺知道魏福這樣做,純屬出於客套,便道“魏公子有事但說無妨。”
魏福笑道“徐大人這是不信我?”
“不敢。”徐傳旺心裡有點慌。
再怎麼說,魏福都是魏忠賢的義子,魏福大半夜跑來給他送酒,卻不求他辦事,這背後到底藏著怎樣的陰謀?
魏福道“在外面,有一車的好酒,都是我對徐大人的敬意,還請徐大人收下。”
徐傳旺聽到一車的好酒,心跳得更加厲害。
他在朝為官,並不清廉,偶爾也會貪點小便宜,但絕不敢收受如此大的賄賂。
只是這次行賄的人是魏福,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因為一旦拒絕,後果難料。
徐傳旺送魏福到府外,只見門口停著馬車,馬車上全是那種小箱子,少說也有二十箱。
粗略算算,這車酒價值幾千兩白銀,絕對是徐傳旺收受的最大賄賂。
魏福抱拳道“徐大人請回吧,不用送了。”
魏福說完走向旁側的轎子。
徐傳旺望著那車酒,神思恍惚,如在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