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千芫再次來到了縣城,她這次要去的是酒肆鋪子。
這間鋪子後面有個院子,房間裡有燭光閃動,站著紙糊的窗戶外,隱約能聽到裡面人說話的內容。
“……何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可是能拿出銀子來開酒樓,可見家底殷實,按理說做生意就應該多交朋友,可惜撞上了周家,唉!咱們可實在得罪不起啊……”
這是酒肆掌櫃的聲音,屋子裡,他晃了晃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旁邊的女人和他差不多年齡,頭挽起,衣著樸素。
她端著一盤花生米,重重地放在他面前。
“知道周家得罪不起,那你就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裡,誰也別告訴,免得惹禍上身!”
掌櫃的酒醒了大半,“是,是,夫人說的是,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誰也不告訴……”
千芫找到了根源,連夜摸到了周家的宅子上。
這裡的華貴程度都能媲美縣令府邸了,甚至還有小花園。
千芫避開巡邏的小廝,飛簷走壁來到了主屋的屋頂,掀開了一塊磚瓦。
屋內沒有熄燈,周老爺子坐在座位上,撥弄著算盤,像是在核對賬本。
旁邊立著一個人,看樣子應是管家,那張與他主子同款精明奸詐的臉上,表情諂媚。
“老爺,您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斷了何家的酒,他們的酒樓就開不成了!酒樓酒樓,沒有酒還能叫酒樓嗎?”
周老爺子大笑起來,笑過後,眼角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
“老爺我做的最先見之明的事,就是把閨女嫁給了錢知範!要不哪有老爺我今日的仗勢欺人!”
管家卑躬屈膝地拍著馬屁。
“您這怎麼叫仗勢欺人呢?分明是那何家想賺黑心錢,您是為了平溪縣的百姓,為民除害!要我說,縣太爺還得謝謝您老人家呢!”
周老爺子的笑都收不起來了,他從手邊的碎銀子裡撿了個最小的,扔給了管家。
“老爺我今日心情好,這是賞你的!”
管家雙手接住,捧著那指頭大小的碎銀子,彎腰的幅度都過了九十度,“謝謝老爺!”
主僕倆人在這裡扭曲事實,殊不知兩個人說的話全被千芫聽到了。
“修真界的黴運符還從來沒有用過呢!既然你們非要撞上來,那我只能拿你們試試手了!”
千芫從空間裡掏出兩章符,趁著屋內的兩人不注意,貼到了他們的背上。
黴運符的威力不大,它的產生本就是為了整蠱,一旦使用就會變成隱形的狀態,連築基的修士都察覺不到,更別說像周老爺子這樣的凡人了。
對了,此符有一個bug,它會根據使用者的善惡來定義黴運。
也就是說,若是善良的人被貼了此符,倒黴程度會很低;反之,壞事做盡的人碰到這符,則會特別倒黴,甚至會影響以後的運勢。
千芫拍了拍小手,從屋頂上站起來,低頭望著屋裡的兩人。
“希望你們能愉快地度過十二個時辰,不要太感謝我哦!”
黴運符的有效時間為二十四個小時,剛好一天一夜。
今夜太晚了,千芫沒有圍觀別人睡覺的興趣,便回了何家,打算明天再來看熱鬧!
——
平溪縣縣令的老丈人徹底出名了,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倒黴程度,讓任何一個聽說了傳言的人都歎為觀止!
外面的人聽到的版本不詳細,但在周家做工的人,尤其是巡夜的小廝,都懷疑周老爺子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