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芫給餘媽媽打了電話,知道了他們就在她工作的城市,便買了回程的車票。
路上,她給赫連寒了訊息,告訴他不能去旅遊了。
失業和家人生病帶來的雙重壓力,讓她沒其他心思做別的,完訊息就關了手機,在車上閉目養神。
省醫院。
空氣裡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穿著病服的病人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醫生和護士穿梭在他們之間,人們的臉上很少有歡聲笑語,更多的是一種呼吸不上來的壓抑氛圍。
千芫來到三樓,找到對應的病房號,提著水果走了進去。
這裡的病房是四五個病人共用的大病房,總是有人出來或者進去,因此病房的門基本上一直敞開著。
“姑娘,你找誰?”
靠近門口的病床上有個在輸液的老太太,她特意拿起枕邊的老花鏡戴上,將千芫上下打量了一眼。
千芫指了指靠窗的那張病床,“我找我爸。”
餘爸爸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好像是睡著了。
他旁邊病床的人聽到,伸手碰了碰他,“哎!老餘,快醒醒,你閨女來看你了!”
“嗯?”
餘爸爸悠悠轉腥,眼中還有點迷糊,他坐起身來,順著旁邊那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千芫走過去,將水果放在床頭櫃上,隨後看向餘爸爸。
“爸,您感覺怎麼樣了?”
餘爸爸拍了拍床邊,讓她坐下,“我沒事,就是肺出了點小毛病,等過幾天就出院回家了。”
千芫坐下來,看了眼時間,才上午九點多。
“您今天還沒輸液嗎?一般是什麼時候?”
餘爸爸道,“馬上,你媽媽去叫護士了。”
千芫沒繼續坐著,她從那提水果裡拿出幾根香蕉,給餘爸爸一根,剩下分給了病房裡的人。
門口那個老太太比較開朗,吃著千芫遞過來的香蕉,笑著誇起她來。
“老餘,你這個閨女好啊!長得模樣俊,性格乖巧懂事,等以後可有你兩口子享福的了!”
餘爸爸話少也不怎麼笑,但是聽到別人誇他女兒,還是會笑著說兩句的。
“孩子過得好就行了。”
另一個大叔說道,“這孩子看著就有福相,以後肯定過得好……”
正說著,餘媽媽和護士拿著輸液瓶進來了。
護士給餘爸爸紮上針,調節了下藥劑下降的度,便離開了。
餘媽媽注意到女兒盯著輸液瓶看,摸了摸她的腦袋,跟哄小孩似的,“你爸沒事,輸幾天液就好了。”
千芫點點頭,但還是心不在焉的。
中午,餘爸爸還在輸液,餘媽媽和千芫下樓去買飯。
“他們單位體檢的時候查出來的,就是肺裡有點炎症,以後少抽菸就行,還沒有嚴重到動手術的程度,你也別太掛念了。”
千芫原本還想把失業的事告訴他們,看到這個情形,決定還是再瞞他們一陣。
母女倆買完飯上來,經過二樓的時候,千芫看到一個熟悉的人——那個強迫她喝酒的費經理。
費經理頂著一張豬頭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上打著石膏,還拄著一根柺杖,一瘸一瘸地往廁所走去。
他用盡力氣走得很快,視線放在廁所門上,看出來他挺著急的了。
餘媽媽見女兒一直看他,警惕地問道,“芫芫,你認得他?”
千芫看她神色不對,搖頭,“不認識。”
餘媽媽拍拍胸脯,“不認識就行,你可別和他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