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思單手支著腦袋，望著敞開的大門，眼尾微微上挑。

“報應？本君可從不相信報應一說。”

從他開始報復那幫惡霸的時候，他的身後就已經是萬丈懸崖了，哪還信什麼報應。

輕飄飄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上，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水中，漣漪不大但顯眼異常，讓大殿內的魔兵越肅然。

——

齊君思來到魔界之後，就意味著獲得了新生，可從前的點點滴滴他也沒有忘記，尤其是母親時常唸叨的“成為君子”的話，更是時刻在耳邊迴響。

因此，成為魔君後，他有了更多的時間，便在每天的下午抽出一個時辰去寢宮看書，以培養他的君子之風。

至於從小就安靜不下來的齊狗蛋，能不能真的把書看進去，就另說了。

少數了解自家魔君性子的魔，除非有要緊事，否則很少去打擾他，而其他魔見此，就更謹慎了，在經過魔君寢宮的時候，巡邏的腳步都放輕了。

司韶汐和蒼烈是齊君思最信任的兩個屬下，前者辦事妥帖，後者武藝高強，是以一個處理魔界內部之事，一個在外四處征戰。

這天，司韶汐遇到了棘手的事，迫不得已才前往了魔君的寢宮，打斷他培養君子之姿的時間。

不得不說齊君思是真的有能力，任何困難到了他的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司韶汐將君上的吩咐記下，正要告退，陡然看到窗邊的那盆小芫花，動作頓住。

紫色的小花生長在乾涸的土壤上，蔫噠噠地垂著腦袋，看不到一絲生機活力，彷彿走在了瀕死的邊緣。

魔界有花草樹木，司韶汐自己也曾養過花，她對花總是格外關注些。

“君上，”謹言慎行的屬下躊躇了會，還是開了口，“您的花好像需要澆水了。”

齊君思看過去，一向鎮定自若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的神情，“澆水？它需要澆水嗎？”

司韶汐“……”

它又不是生長在外面，從哪吸取水分？

“您不會也沒有定期鬆土吧？”司韶汐感覺自己的頭在隱隱作痛。

齊君思更迷惑了，“鬆土？為什麼要鬆土？它之前生長在荒郊野外，沒人給它鬆土，它不也活了幾百年嗎？”

他記得這株花，從他還是五六歲孩子的時候，它就出現在那裡了，幾百年過去了，生長位置、外表模樣都沒有變化，所以他認為，這株花完全可以放養。

司韶汐不知道為什麼芫花生長在外面幾百年不死，來到這裡卻迅枯萎了，她對花的瞭解更多是關於如何種植盆栽的。

以她的經驗，芫花應該就是需要鬆土和澆水了。

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司韶汐拿來了一個小鏟子，又讓讓魔兵提了一桶水過來，放在了君上的寢宮裡，當然，這是經過齊君思同意的。

——

芫花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差點葬送在齊君思的手裡，生平頭一遭，她差點渴死。

而它不知道，這只是個開端，之後的近一百年裡，它將受盡痛苦與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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